涂琰登时黑了脸。
放下电话,涂哲修愉悦地对涂琰招招手:“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院了。”
涂琰:“啊?”
涂哲修十分不友好地瞪了一眼胆敢质疑自己的愚蠢弟弟:“啊什么啊,一点淤青你还想在医院住多久,把珍贵的公共资源让给更需要的人好不好?”
涂琰:“……”是谁强行给他办了住院手续让他“避避风头”的?
这风头这么快就过去了?
涂哲修心情不错,难得耐心地对涂琰解释道:“谈衡说事情他已经压下去了。放心,信息爆炸娱乐至死的时代,你们这点小浪花很容易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然而涂琰对此表示怀疑:“谈衡?他有这么好心?”
涂哲修:“对你可能没有,但是他并不希望他们两口子自己一直挂在头条上。”他想了想,又换了一种更符合谈衡人设的说法:“也许他是愿意的,但是肯定不想带你一起。”
涂琰:“……”
为了证明自己真是亲哥,涂哲修立马对气得脸色发青的弟弟补了个刀:“谈衡说,蒋绎本来想亲自上门道歉的。”
涂琰的眼睛立马亮了,羞涩道:“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他的错。”
涂哲修给了他一个鄙夷的余光,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涂琰的幻想:“但是谈衡不乐意,就算了。阿琰啊,蒋绎已经结婚了,而且人家夫妻感情这么好,你就别惦着他了不行吗?”
道理讲得都对,但是感情这种事,也不是对方结个婚就能戛然而止的。他能管住自己不去打扰他,已经把他这辈子所有的忍耐都用光了。
他就是,想看他一眼而已啊。
回去的路上,涂琰整个人就像一只没精打采的茄子。涂哲修好像看不见似的,自顾自地心情大好。安悦微实在看不下去了,温言对涂琰道:“你待会想吃点什么?我现在打电话回家让阿姨准备。”
涂琰恹恹地摇摇头:“我不回老宅了,我得回家补个觉。待会前头那个路口让赵秘书拐一下,把我放小区门口。”
涂哲修顿时火大地挑起眉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看看你现在,都快上天了;再不好好板板你的臭毛病,你就该突破人类极限与太阳肩并肩了!”
涂琰心情极差,难得硬气一回,敢梗着脖子对他大哥吼了回去:“我都二十三了,你能别跟管孩子似的管我吗!赵秘书,就停这,我自己走回去!”
赵秘书为难地从镜子里看了涂哲修一眼,涂哲修的脸色晦暗不明:“让他下。”
涂琰下车的时候一言不发,腮帮子鼓得像只苗条的青蛙。
安悦微不安地目送涂琰过了马路,拐到一条小路看不见了踪影,才嗔怪地涂哲修道:“你说你,这么大人了跟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了,要不是你一个劲拱火,他能发脾气吗?”
涂哲修没好气地说:“谁拱火了,我是想让他早点断了念想。全家就他最不懂事,连咱们女儿都比他强点。你说说,他这么下去,以后我老了不在了,谁还护着他?”
安悦微也跟着忧虑地叹了口气:“唉,是啊,可是……”
她还没“可是”出来,涂哲修已经对赵秘书吩咐道:“把涂琰的卡都给我停了,零花钱先扣一年。”
安悦微大惊:“什么!”
到底是亲弟弟,涂哲修没舍得太狠,又犹豫了一下:“算了,x行那张信用卡留下,每月从我卡里还款,保证他不饿死就行了。”
安悦微:“你……”
涂哲修抬手止住她的话,疲惫地说道:“阿琰说得对,他都二十三了。”
此时,涂琰并不知道他刚刚一言惊醒了他的饲养员兼监护人,他还沉溺在毫无意义的烦恼中不能自拔。涂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脑海里刷着他跟心上人那几次少的可怜的接触经历,刷着刷着……
他就睡着了。
下午四点,心大的涂二少再一次抛却前尘烦恼,满血复活。他神采奕奕地打开置顶的微信群,发布了一条消息:“老时间,老地方,我请客。”
一片欢呼声中夹了一条系统消息:您的好友李遥已将群名修改为“二少父子平安”。
涂琰跟他的狐朋狗友们一直野到半夜,醉醺醺地去付账时,却被收银员彬彬有礼地告知:“二少,您这张卡被冻结了。”
涂琰这才想起来他哥好像确实说过要扣他零用钱的事,只好另拿了一张□□递给收银小哥:“刷这张。”
依然无效。
涂琰悲愤地想道,一言不合就扣钱,果然是霸道总裁的作风!他刷遍了卡包里所有的卡,最后发现只有一张不起眼的普通信用卡还能用,然而额度只有三万。
涂琰:“……”刷个底掉也并不够。
李遥在涂琰身后搭着他的肩膀,醉醺醺地傻笑道:“你、你大哥把你扫地出门了啊?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涂琰不高兴了:“不行,说好是我就是我。”
他转头对服务生说道:“压房产证,行吗?”
李遥:“……”
☆、第二章
涂家大宅。
一大早,涂哲修坐在餐桌旁,起床气还没退散。他刚刚打开手机就发现他的宝贝弟弟在东八区普通人类的睡眠时间里,迫不及待地作了个大死。
手机开启时,弹出的第一条消息来自x行信用卡服务中心,提示他本月额度已用完,并询问是否需要提升临时额度。涂哲修皱了皱眉,咕哝了一句:“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