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铭同乐梓由双双点头,赞同晏苍陵的猜测。
“诶,”晏苍陵眉头方舒,又再次拧起,“你方才说,季拂心是七年前死的?”
“不错。”
“七年前,七年后,”晏苍陵揉起了眉心,“为何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巧合,恰好是我同璟涵相识那一年。七年前死亡,也即是说,七年前的季临川依旧是季临川……仲良!稍后你派人去查,七年前的季临川究竟发生何事,使得他需顶着他人的身份同名姓,之后他又是何时将自己的身份同名姓从户籍上除去的。是了,这事儿可通知长焉去查,他在宫中好办事。是了,”晏苍陵又加了一句,“让长焉从户部尚书身上下手去查。”
“慕卿,你的意思是,户部尚书替季尚书篡改了户籍?”乐梓由添上一句,未等晏苍陵续话,自个儿便先接上了,“如此细想,倒真有可能。季尚书本身身份便不低,若想篡改户籍非三言两语便能买动他人的,定是同譬如户部尚书等有权势之人有关系,不然绝不可能成功。但我好奇的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篡改户籍,究竟图的什么。”
“你问我,我问何人,”晏苍陵一口气郁结于胸,“我总不能冲过去揪着季尚书的领口问罢,若真是如此,只怕季尚书会先抄起大刀,把我给砍了。”
把你给砍了……
许颂铭同乐梓由抬头望天,浮想联翩,脑中忽而弹出一幅季尚书挽起袖子,拎着一把菜刀,沿街追着晏苍陵跑的模样。
若是只揪着领口发问便提刀砍人,那么若季尚书知晓,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他们俩以准王妃的名义卖了的话,岂非要将他们俩碎尸万段。
蓦地打了一个寒噤,两人旋即对视一眼,决心对准王妃只字不提,不然只怕这视季临川为敬仰之人的晏苍陵,也会提刀把他们的脑袋削了。
晏苍陵并未发觉两人的古怪,提起茶壶又往嘴里倒了几口茶,饮罢后豪气地将其放下,揉着眉心道:“明日唤王斌来府,同他说季尚书已救回之事,再同他对好一致口径,以免我们同王斌所说的大有出入。”
许颂铭颔首应下,拱手道:“某稍后便办。”
“甚好。”晏苍陵眨了眨眼,看向外边的天,发觉天色已渐暗,方才同季临川闹腾时,尚留着几许夕阳之光,这会儿却是连半点光,都被夜色给遮掩去了。
奔波多日,又去寻了季临川,晏苍陵身体早已乏了,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咂了咂舌:“那些我带回之人,安排在了何处。”
许颂铭回道:“暂时先安置在后院,至于之后安排去何处,得先试过他们能力方能做定论。”
“甚好,”晏苍陵指着许颂铭,嘱咐道,“这事儿你去办,柏津你若有空也去瞅瞅,顺带也带着乐麒去。乐麒观察敏锐,由他来看,哪些是可用之材。”
“放心罢,”乐梓由轻拍自己的掌心,信誓旦旦,“包在我身上。”
“成了,”晏苍陵乏力地揉着眉心,挥手道,“若无什么要事,便先这样罢,至于他事,明日再处理。”
“王爷!某尚有要事相告。”许颂铭道出一声,将迈步便走的晏苍陵留下,他顿了一瞬,同乐梓由对视一眼后,便将晏苍陵不在的期间,李桀到来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末了,他将几样东西双手呈递给了晏苍陵。
晏苍陵横眼一扫,第一样,是李桀随身佩戴的令牌临摹图,此图画工细致,连一小块的纹路都画得仔仔细细,便是令牌的长宽高与材质也都空白处写得一清二楚。
“此乃公子使出的第一计,用以得到李桀的令牌。”许颂铭遥想当初合计算计李桀之上,笑容都漫上了面颊。原来当日李桀丢出令牌,要马夫替自己跑腿到王府求助时,他们便一面拖住了马夫,一面寻人将令牌临摹下来。
晏苍陵眉尾挑起一抹兴味之意,继续拿起第二样东西来看,这是一封写得极其简单与潦草的书信,大抵是说今日晏王出城救我,实乃事态特殊,他日若天子怪责,可凭此物以保晏王安全。
“此乃公子使出的第二计,用以得到这封保证的书信,以作王爷以后出城用。”
“好东西!”晏苍陵拊掌大乐,李桀深得天子信任,从他手中得到了此物,日后只需再动些手脚,便可成为他光明正大出城的保证。
眼底漫上了笑意,晏苍陵顺着那些东西而走,看到了最后一封书信之上。
“此乃公子使的最后一计,”笑容从眼角眉梢泻出,许颂铭赞许地道,“此信乃是当日在危急之下,李桀所写。用以证明王爷派出军队,实乃事态特殊之故,若日后天子怪责,则可以此为凭脱罪。”
晏苍陵的嘴都快承不住他的笑意了:“璟涵啊,璟涵,你当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只是……”他蓦地顿住,这三样东西,若放至他人身上,可谓毫无用处,可若放置有心天下的他身上,用处却甚是巨大。但季临川为何要替他准备如此东西,莫非季临川早早便看出了自己的谋逆之心?
心头一阵寒颤,晏苍陵目光游移,现出忧意。
许颂铭目光犀利,看晏苍陵不对劲,忙加了一句道:“王爷,某确信,季公子对您是真心相待,王爷您不必担忧。至于他为何会替您出如此谋逆的一计,某也不知,但某猜想,嗯,这猜想估摸着不大可信……”
“说,”晏苍陵拧眉道,“有何猜想。”
乐梓由朝许颂铭送去一眼,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