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啊呜!”弑母凶手抽身离去,啊呜狂躁地嗷嗷大叫,锋利的爪子从肉中吐出,尖利地抓着晏苍陵手上肌肤,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不准动!”晏苍陵厉声一喝,啊呜顿时被吓,立马乖乖地停下爪子的动作,蔫蔫地低声叫唤,恳切之意十分分明。
晏苍陵眉头微蹙,捏着啊呜的脑袋揉了揉,糊弄道:“你弄错人了。”
“啊呜啊呜!”啊呜辩解,晏苍陵从鼻腔中吭出一声热气,啊呜顿时又蔫成了一团,蜷着小爪子乖乖的了。
季临川知晓晏苍陵所想,一来这猎人本便是狩猎为生的,猎杀母虎也是情理之中,二来这猎人也被晏苍陵所伤,算作教训了。他遂走了上前,拍了拍啊呜的头,低低安慰道:“啊呜乖了。”
“啊呜。”啊呜吸着鼻子应了一声,不再敢凶了。
“真是,方才都不让你前去了,你还去,若是被伤着了,瞧谁还护着你。”晏苍陵狠狠地一揉啊呜的脑袋,嘴上带嗔的埋怨,但揉脑袋的手却抖出了惧意。
方才若非他动作快些,只怕这小家伙都被伤着了。
“咦?”季临川笑着侧首,目光好巧不巧地投射到了一样东西之上,只见杂草丛生的地面上,借由月光掩映,亮出如若灿星的刺目之光。他扒开草丛入内一看,地上稳稳地停着一古怪的东西,此物四面上皆是尖利的狠刺,寒光逼人,在森冷的月光投射下,激起人内心深处最冷的寒意。
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折叠了数层,方小心地就着锦帕将那东西取在手里,左右端详,发现此物古怪至极,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在黑夜中都难被发现,若非恰好月光打下的角度折射了寒光,季临川都不会发现。
“璟涵,发现了什么,”从啊呜身上抽回视线,晏苍陵随着走来,望入季临川手中之物时,不禁讶了一讶,“这是何物,恁地古怪。嗯?方才我见那猎人掏出了一样东西砸向啊呜,莫非便是这东西?”
乐麒凑过来一瞧,冷冰冰的脸上线条微微松动:“以前我曾见过,这名唤刺球,初始一些猎人会用其当做武器或是绊猎物之用。但因猎物奔跑极快,游走不定,后来猎人们便不再使用了。只是偶尔将其作为暗器用罢了。”
“作为暗器用?”季临川眉尖一提,满腹疑云,“这鬼东西放手里都得用布包好,如何能拿出而掷出去?”
“这便是这东西妙用之处了,”乐麒解释道,“刺球原先的刺乃是缩在里头的,若受到冲击砸向某物,这内力的刺便会弹出而伤人。”
“那更是奇了,”季临川摇首不敢苟同,“若是如此,这东西砸出后,触上物时,刺方会弹出,届时着冲击之力都消去了,如何能伤人,至多是让人疼那么一些罢了。再者,兽类还有一层皮毛护身,更别说伤它们了。”
“其实这东西,原先是用于捕获一些,居住地固定,跑得并不快的兽类的,”乐麒沉了一瞬,继续耐心地解释道,“例如鹿类,若是在捕获过程中,奔跑时意外踩到此球,蹄便会受伤,也会因此而滑倒,如此便容易捕捉了。但因此物不太灵活,用过后亦不能捡回,消耗过大,久而久之,便不再用了。至于当做暗器使么……我想若是将其砸到脸上,这刺便可入眼,伤害敌人。”
“说来,”晏苍陵撑着下颔,眉头紧锁,“方才我忆起了,母虎当时的足上有许多的血痕,估摸也是受刺球所伤。”
似乎听懂了人话,啊呜又狂躁地挠动了起来,但晏苍陵冷哼一声,啊呜又乖乖不动了。
“璟涵,你看着这作甚呢。”见季临川目光都搁在刺球上,不看自己一眼,晏苍陵有些醋的问道,“莫非你有何想法。”
“我在想,”季临川沉然道,“此等东西能绊兽类,那是否也能绊马、伤马?”
“你的意思是……”晏苍陵心中亮堂,一点便通了心窍,喜道,“可将其用于打仗之中?”
“嗯,不错”季临川颔首,迎面对着他们两人道,“我们不妨一试,譬如在上次奇袭那等情况时,率先在地面布置好此物,待大军一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事若想成功,必得几个条件。”他掰起了手指,数道,“条件受限。方才我也说过,一,必得奇袭方成,迎着大军的面,一来无暇顾及,二来自己亦有可能会踩中,是以只能在敌方之地用之。二,兽类便罢,大军之中的骑兵皆是人,他们若是明眼些会发现刺球,因此若想成功,必得将刺球弄成肉眼难见的模样,这耗费便得不少。三,刺球乃是消耗品,耗费甚多,需得研制出可开可关的机关,在战后,将其收回再用。但有一点,”他竖起一指,郑重地道,“此物的机关设计必得只我方人知晓,不然敌方意外收回了刺球,研制出同样之物而害我们便麻烦了。”
晏苍陵深觉季临川所说在理,同乐麒对视一眼,颔了个首:“你所说的不错,我们也不妨一试,稍后我将书信一封给王斌,让其想方设法,寻人铸造数个,若是好用,再大批产出,送入军中。”
“嗯,”季临川含着一抹笑意道,“辛苦了。”
“有何辛苦的,”晏苍陵朗笑三声,“近日来,我们又无战事,多的是闲余时刻让王斌着手准备,怕什……么……”“么”字方在空气中留下一个浅弱的音,瞬间就被他后边的话淹没,“不对!我们忘了一事,该死!”他狠一跺脚,咬牙道,“璟涵、乐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