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季搬行李去宿舍那天,戴著蓝牙的李昱泊一边说著话处理工作,一边看著夏时季把他的东西往後备箱搬。
他没有去帮著,他们在一起的任何时间里,以往这种事从来不是夏时季要做的。
但,他闹著要独立,那麽就随他去。
只是,但他看到夏时季举著一个大行李箱颤抖了一下时,再也看不过去了,他大步走了过去把箱子拿到手中,身体一侧,把人挡到了一边。
夏时季看著高大男人那冷漠的脸,还有那干脆的大力动作,耸了耸肩,站到一旁叉著裤袋,悠闲地看著回过了身的李昱泊帮他继续搬行李。
因为要去住两个月,行李不多不少,光是他用的电子用具都装了二个箱子……他本来想做两次搬,但很明显,工作忙碌的李昱泊一天可没有两次接送的时间。
装著的东西是他每天都要用到的,也不能隔天再回来拿……另外找车子也不行,他逼李昱泊这次已经够毒的了,如果连送都不让他送,这人可能表面没什麽,但夏时季知道他肯定会内伤。
如果说这世上再没有比李昱泊更疼他的人……那麽,这世上也就没有比他更了解李昱泊的人了。
不过,就是因为了解得透彻,才要让李昱泊学会必要的控制。
他们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
搬好行李到了公寓,李昱泊就开著车急驰而去了,多余的一分锺也没有停留。
送李昱泊下楼开车,被李昱泊当做空气的夏时季回来面对著单人公寓狭窄的空间叹了气,对面的同学史蒂芬过来诧异地问:「你们在生气?」
「是他在生气,不是我……」夏时季笑,「他生气我赶论文要来宿舍。」
史蒂芬可怜地看著他,「哦,他可管得太严了,leif,我可不知道你们东方人那套,不过按我说,是该给他点教训了。」
夏时季做了个「是该如此」的手势,扔给了史蒂芬ipad,让过来友睦佳邻而不是兴风作浪的同学玩他的电子游戏去,自己则对著乱七八糟的行李挠头发。
好吧,没有李昱泊收拾,确实好多事挺麻烦的。
夏时季在图书馆里呆了半天,饿得够呛,急忙赶到咖啡馆,点的汉堡又难吃得很,吃了两口就猛灌咖啡。
还好他打算这段时间把论文交出去,不想再在学校呆下去,所以手头上的事够他忙的,万千理论在他脑子里占据了所有空间,让他没空去想李昱泊在想什麽。
反正,一想,就绝没有什麽好事。
自己有时候没骨气得很,一点小事都足以让他奔回李昱泊的怀抱。
但这次……但这次,不行。
夏时季晚上累得倒在床上做梦里都在捶胸顿足,心想老子就是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回去了就不得了,又再次输了。
不过就算如此,夏时季坚强意志下面还是想李昱泊想得不行,有时明明脑子里被无数经济学家的理论给占据著,可下一秒,硬是能停下来呆呆地想到李昱泊身上去了。
真是……蓝颜祸水啊,而且,自己已经有近一个星期没见他了。
李昱泊除了发了几条短信,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夏时季愤愤地想,他可真沈得住气,要是吃醋时能有这一半的沈得住气,我们能至於这样吗?
想想,这天猛然之间想李昱泊想得不行,收了书下了图馆的楼拦了出租车就往华尔街去了。
什麽骨气,什麽教训,那一刻,全部消失殆尽。
这个时候,他不过是个想念某个人,想在下一秒就见到他,拥抱他,亲吻他的人罢了。
到了李昱泊的办公楼下,夏时季想了想,想给人惊喜,没有打电话,自己上了楼。
到了李昱泊的楼层时,找到他的办公室,没有人。
问人时,说李昱泊在楼下的交易厅。
夏时季只好又飞速往楼下奔,到了交易厅时,又因没有证件进不去,他撇了下嘴,只好掏出电话。
李昱泊在那边迅速接了起,但没有说话。
闻著他的呼吸,夏时季无声地笑了,但却故意地问:「你想明白没有?」
「没有。」李昱泊迅速地说著,紧接著,又是一长串跟别人说话的英文声。
夏时季皱著鼻子等他与别人交谈完,又问:「那什麽时候才会想明白?」
「没有什麽时候。」那边忙碌得行的李昱泊在一片此起彼伏的乱哄哄的充斥著全球各国语言的环境里用著中文飞速回答著他。
夏时季听得翻白眼,语气强硬了起来,「想不明白就别想我回家……」
李昱泊这下沈默,没有理他,过了二三秒,又跟别人交谈去了,惹得夏时季又急又怒了起来……其实只要李昱泊松一点口,他就可以让自己想他想得不行,来看他来了。
可是,李昱泊还是那麽强硬,完全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
听著李昱泊在一片嘈杂之声里不断跟别人交流,但就是不跟他说话,夏时季觉得委屈了起来,他咬了咬牙,挠了几下头发,在走道的玻璃窗前面绕了几圈,最後在玻璃里看到自己的头发都被自己挠成鸟窝了,可脸上的思念之情一点也没有减少,他不得不无可奈何地先开了口,说:「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