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和别人打架还不知悔改的洛晨,洛琳摇了摇头,棉签的力度微微加大了一点,马上让那张青紫的小脸疼得皱成了一团。
“兹——”极端的抽气声响起。
“还说不疼?”看着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洛琳无奈一笑,再一次温柔地问道,“下次还敢不敢打架呀?”
“不疼!”小洛晨倔强地看着面前为她擦药的姐姐,小脸恶狠狠地道,“要是下次他们还敢骂我是没爸爸的孩子,我还是要打死他们!”
没爸爸的孩子!
这个傻瓜!
柔软的双手将小洛晨搂进怀里,软绵绵的胸部温暖至极,洛琳温声安慰道:“傻孩子,打了他们又怎样,心疼的还是妈妈跟姐姐,难道你希望姐姐和妈妈每天因为担心你而睡不着吗?”
“而且,没爸爸也不会怎样啊。”洛琳软软而安慰的声音从小洛晨的头顶传来,温一般,“我们的洛晨呀,还是我们家最爱的小宝贝啊。”
被洛琳哄得裂开了还没长出新牙的小嘴,小洛晨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
不能再让妈妈和姐姐担心!
以后,没厉害到可以一人揍死他们时,不能正面迎敌,要找机会阴死他们!
让他们那群猪八戒知道,洛晨,可不是好欺负的!
因为她,还有爱她的姐姐和妈妈!
时间在洛晨的回忆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诗班穿着修长的白袍,从侧门一个一个地秩序走进来,站上那高高的展台前,打开自己手里的诗经,在音乐的回荡下,悠扬整齐地回响在整个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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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人儿一直微微垂眸,但那熟悉的气息还是一直萦绕在自己身边,殷暖阳嘴角噙笑,双眸温柔地看着那漂亮的男子。
他多久没和她像这样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了——
没有冷漠,没有嘲讽,只有让人安心的愉悦。
如果她是,那该多好,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么多事了!
——
当整个礼拜结束后,外国人都陆陆续续地起身,向门口走去,只有为数不多的教徒,零零星星地分布在教堂的四处,交握着手,嘴蠕动着忏悔着,或者寻找牧师聆听他们的心声。
殷暖阳将视线放在教堂最中央那座圣巴塞洛缪的大理石雕塑上,英俊的脸上平静至极。
那是一座让人毛骨悚然的雕像,因为圣巴塞洛缪是被活活剥皮而殉教的,所以该雕塑正是描绘了圣人手拿折叠好的自己人皮的情景
“晨晨,其实有些事,并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样。”英俊的脸注视着前方,殷暖阳将视线完全地放在圣巴塞洛缪的大理石雕塑上一动不动,耐心地解释道,“正如圣巴塞洛缪,如果不是知道他为什么而死,你会觉得这个造型恐怖的雕像值得尊重吗?”
对于殷暖阳这种话里有话,洛晨眉毛也没动,冷淡道:“你想说什么?”
殷暖阳侧头,看着那精致的俊脸,温柔地勾了勾唇,道:“我不要琳琳的孩子,是有原因的——”
听到这里,洛晨讥讽地扬起了嘴角,一个能狠心要打掉自己亲生儿子的男人,居然告诉她有原因,真是件有趣的事!
“什么原因?”冰冷的声音冷淡地从洛晨唇边传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修长的身姿寒意更是源源不断地外冒。
但却没有被沉浸在思绪中的殷暖阳发现,他垂了垂眸,自顾自地淡淡道:“因为,那对我来说,只会让我良心更愧疚——”
“砰——”
一个偌大的拳头狠狠地对准了殷暖阳毫无防范的俊脸甩过去,几乎让他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就“噗通”地一下跌倒在地上了。
这么大的动静,让所有还在教堂祈祷或者忏悔的人都惊讶地抬起了头。
洛晨冷冷地站起身来,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男人,厌恶与憎恨涌上眼底,她一字一句冷声道:“殷暖阳,作为一个男人,你是败类之中的败类!”
听不懂中文的众人十分好奇,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只看见洛晨在叽叽咕咕,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sup?(天啊,发生了什么事啊?)”
“tryandhisfellow。(那个亚洲男人似乎很生气,然后揍她的同伴了)”
“terrible。th。(拜托,这是教堂啊!)”
……
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洛晨的目光宛如刀子一般凛冽,刀锋尖锐,力度狠鸷,几乎可以置人于死地。
“如果就因为会让你良心不安,而扼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的话,那么今天在这个导人向善的地方,你根本没资格说任何话。”
“因为,你连qín_shòu,都不如!”
冷声说完这样的话,洛晨连余光也没有留给殷暖阳,修长的身姿一转,沿着那长长的走道,向门口走去。
只留下殷暖阳脸色黯然地起身,浑身无力地坐回到刚刚的位置上。
连qín_shòu都不如?
呵!
*
走出那雄伟的大教堂,炙热的阳光像调皮的小孩一般穿透云层,从洛晨的头上温柔地打下来,在那广场的地面上却错投下一道修长而黯淡的身影,落寞冰冷得似乎吸收不了任何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