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百户喜滋滋地道:“大人吉人天相,方才可吓死卑职了,大人放心,袁雄放火,下官也放火。关税司的人已被下官全都熏晕了,纵还有人清醒,也反抗不得了。”
杨凌精神一振,急忙道:“快,把所有人泼醒,赶快控制关税司衙门,莫要走脱了人。”
杨凌的一干黑人官兵赶到了关税司,制止了三十名杀红了眼的番子,将剩下的人都缴械捆绑起来,接受了银库。意外的发现熏晕的人中还有几十名女子,泼醒了一番盘问。除了几个花钱找回来的妓女,不是被迫一身抵债的,就是被关税司强行抢回来的民女,袁雄的状子上又填了一条大罪。
搜捕关税司时,那座银库虽无人敢动,不过那些关税司的恶吏们谁没有搜刮来的可观财产,这些官兵逐屋搜查,顺手牵羊揣进怀里的也不在少数,杨凌看在眼里,可这时的军队还能提多高的要求?都是刚刚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人。杨凌也只能故作不知。
没有关税司撑腰,这里边藏污纳垢、包容了许多为非作歹地恶人旧案新案一箩筐,自然有官府逐一审理判决。
莫府内,杨凌换了四遍洗澡水,水的颜色才算清凉了许多。皮肤烫得红红的,杨凌坐在浴桶内,惬意的合着双眼。
这一趟抓捕行动有惊无险,毕春那里兵不血刃,袁雄这里虽然险些至全军于死地,幸好绝处逢生、反倒不费一兵一卒,顺利的将袁雄和一干玩命之徒全部抓了起来,杨凌正在考虑善后事宜。
由于现在对莫清河起了疑心,杨凌不敢将毕春和袁雄关押在莫府,一回到杭州立刻打发那艘装满了回程货物、财物的官船载了两名人犯启程回京,倒让兴致勃勃等着迎接冤家对头袁公公的莫清河大失所望。
杨凌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而且每一件都必须随机应变,再得到进一步情报前无法予以决定。莫清河到底有什么阴谋他还不知道,如果把江南税务托付给他,而此人却不是个可以托付的人,那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就等于误托匪人,不查清莫清河他无法放心回京。
袁雄的人被一网打尽了,但关税司必须还的设立,还政于户部?正德皇帝不会同意,其他所有的税监也会因此把他视做寇仇,那么派谁来做关税镇守?这个人选必须的先考滤好,如今自己掌着税监司,用人权就不可以旁落。
还有皇上近来的行为,能影响小皇帝的除了自己,只有刘瑾等八虎,他们最近的异动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自己手握重权所以起了艳羡之心,想讨好皇帝也捞个官做,按照历史走向成为秉持朝政多年的八大权奸,还是另有什么阴谋?为何司礼监坐视不管?
杨凌想的头疼,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时旁边忽地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老爷,水凉了么?要不要加些水?”
杨凌吓了一跳,一睁开眼来见高文心挽着两只袖子,赤着一双白生生的手臂,正脸红红地站在旁边,但眼睛垂着根本不敢看他。
杨凌刷的一下抽下搭在桶边的毛巾,在腰间一围,吃吃地道:“你…你进来做什么?我自己洗就好。”
高文心本来就有些羞涩,杨凌坐在桶里,他也看不到什么。可是杨凌这一欲盖弥彰,反而弄的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高文心羞羞答答地道:“婢子…本来就该侍候大人沐浴更衣的,我待在外边,出去进来送水的番子瞧我清闲的样子都很奇怪,要不…婢子帮你搓背好了。”
杨凌干笑道:“没关系。不用了,理他们做甚?谁敢胡说八道?我可不是大户家的少爷出身,实在不习惯让女人侍候洗澡,你…在外室等我就好。”
高文心红着脸,看那神情似乎比他还要紧张,一听他这么说顿时送了口气,忙不迭道:“那…婢子出去了”,她走出几步,忽的想起什么,又转回来,扭着头儿向木桶内匆匆撒了一把东西。
瞧她摸样,杨凌的屁股每日都要见上一面也没有这般畏惧,不知怎地杨凌露在水面的只有**地胸膛和肩膀,却让她羞不可抑,窘态毕露。
杨凌眼直直的瞄着雾气氤氤中起伏不定的针尖似的东西问道:“这又是什么药?”
高文心说道:“这不是药,是茶叶,放上一点儿,唔…味道儿香的。”
杨凌笑了笑。摆手道:“好,一身茶香胜过一身火气。呵呵,一会儿洗完了就针灸吧,今日奔波了一整天,又吓个半死,好久没有身子骨累的快散架的感觉了,可惜玉儿不在,她按摩很有一手地。”
高文心一直羞羞的不敢抬头,听了这话却攸地一下抬起头来。不服气地道:“婢子…婢子也懂得按摩之术,太医院推拿科的御医们手法也不及得婢子,婢子这就去准备,一会儿为老爷推拿一番。”
杨凌趴在床上,被高文心按摩的昏昏欲睡。室内燃着熏香,中人欲醉。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儿轻柔的为他按摩着头颈和四肢。
玉春堂的按摩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抚弄、撒娇,而高文心却是真的精于此道,她先用玉牙头梳隔着一层薄滑的衣衫沿着脊柱轻轻从颈直刮至腰下,舒活血脉,然后经络按摩、穴道按摩,杨凌真觉得是周身舒泰、飘飘欲仙。
明代按摩术正是集于大成的时候,而高文心可谓此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