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答滴答沿着屋檐落下,扯成将断未断的银线,他们的发丝细细交织着,双手交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暮春时节虽然不算顶人,却有一股扰人心绪的燥热,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总是免不了纠缠一番的。可是终究不敢弄出声音,他的父母的寝居就在不远处。
虽然申屠衍与他躺在一处,从小便是司空见惯的,可是终究还是不同了,本来光明正大的事情也非要欲盖弥彰一番。
良久,才分开。
他伸出手去擦男人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汗水,忽的道,“喂,大块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在偷情?”
戏文里边都是这么写的,红衣婢女相中了羁旅投奔的谋士,便是一个托乔之盟,唐玄宗遇到了杨贵妃,便要许一场连理比翼,古寺里的女鬼遇上了寺庙避雨的书生,便是一场兰若遗梦,可是两个大男人,不知道算什么?
许不了花好月圆,也许不了白头齐眉,能算什么呢?
那段时间里,他们时常躺在一处,拥抱着彼此入睡,可是这样的关系,注定是不能为世人所知,他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他有多么稀罕这又木讷又面瘫的木头。
申屠衍直起身子,忽的笑了,“偷情?你看不来吗,我是在偷你呵。”
钟檐忍住酸楚,也笑,“混账东西,这样的混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也要学上一学,将来讲个须尽欢里的姐姐妹妹听。”
“不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