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丈夫松了口,唐于氏心里一喜,噼里啪啦的算起账来。
那个赔钱货已经十岁了,要是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最多只能得到十两银子,可若是卖去那种地方,以她那姿‘色’少说也值个三四十两。
有了这四十两银子,不光能还清那十两印子钱,她的大丫二丫嫁妆也有了,还能起间宽敞的土坯房,送小儿子唐宝去学堂念书。
唐于氏越想越美,脸上笑成了一朵菊‘’。正要对唐柱头再说些什么,把卖掉赔钱货一事坐实了,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响动,伸长脖子一看,就看到那赔钱货站在外面,洗净的青菜散落一地。
“好你个遭瘟的死丫头,这些菜是要拿去卖的,现在被你这个死丫头摔烂了,哪里还能卖到好价钱,老娘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唐于氏气得破口大骂,把儿子往‘床’上一放,抄起墙边的一根藤条冲到外面,对着唐心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抽’打。
即便是三九寒天,可是除了一件破旧的里衣,唐心的外面只穿了一件又破又小的夹衣。薄薄的衣衫阻挡不了纤细的藤条,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袭来,让她很想逃跑。可是胳膊却被唐于氏大力的抓住,让她无处可逃,只能任由藤条一道又一道的‘抽’在身上。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背上、‘腿’上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疼痛,死死的盯着屋子里那个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毒打的父亲,眼里的恨意似要夺眶而出。
唐柱头听着妻子的咒骂声,‘女’儿隐忍的呜咽声,把头埋的低低的,好像这样就听不到看不到一般。
父亲的窝囊无能,让唐心彻底死心了,她挣脱不了唐于氏的束缚,却不甘心就此被虐打。
看着躺在脚边葱绿的青菜,她抬脚泄愤似的重重的踩了上去。嫩嫩的青菜经不起她这般“凌虐”,绿绿的汁液沾染了一地,像是绿‘色’的血液,让她莫名的升起了一阵阵快感。于是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狠狠地碾了又碾。
“你这个小贱人,竟敢踩坏老娘的菜,老娘打死你这个赔钱货,打死你!”
唐于氏脸‘色’大变,一把将人扯到了一边,手下的力道越发的重,一道道凌厉的‘抽’打声入耳可闻。
看着那一堆被她踩的七零八落,根本卖不出去的青菜,唐心脸上浮现起一抹扭曲的笑容,就连打在身上的藤条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唐心浑身麻木,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唐于氏也终于打累了,扔掉手中被‘抽’打的变了形的藤条,一脸‘肉’疼的收拾着地上被踩烂的青菜。
“你这个贱丫头,俺早就该把你卖了,省的你见天的祸害咱们家,你咋不去死呀!”
大多数青菜被踩坏,根本没法儿拿去街上卖,唐于氏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抬手重重的给了唐心两个耳光。
瞬息的工夫,唐心的脸颊就变得又红又肿,眼睛死死的盯着唐于氏,明亮的让人心头发寒。
这时,在外面玩够了的唐大丫唐二丫姐妹俩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看到唐心红肿的脸颊,唐大丫幸灾乐祸的对唐二丫说道:“这个赔钱货又挨打了,娘也真是的,打哪里也不能打脸呐,这脸蛋儿要是打坏了,怎么卖个好价钱!”
看着就算红肿的不像样子,也比自己好看几分的脸蛋,唐二丫嫉妒的说道:“打坏了最好,省的这么一副狐媚样儿,连七八岁的小子也勾搭!”
唐大丫唐二丫是唐于氏跟前夫生的,改嫁给唐柱头后,就随了唐姓,在唐家却比唐心的地位高的多,村里不少不知情的村民还以为这两人才是唐柱头的亲闺‘女’。
姐妹俩当着唐心的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着,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完全不像是十二三岁的姑娘家该说的,不用说就知道是唐于氏口无遮拦的在她们面前嚼舌根子,让她们学去了。
唐心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暴打两个继姐的冲动,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了。这个冰冷无情的家,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不防她就这么无视她们径直的走开了,唐二丫只觉得被扫了面子,恨恨道:“瞧她这副眼睛里没人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人家莫家的两个姑娘都没有她这么傲!”
唐大丫也满脸不忿:“哼,你就看她傲吧,等娘把她卖去那种地方,千人骑万人踩,看她还有什么值得傲的。”
唐二丫一听,仿佛已经看到了唐心被人凌辱的惨样儿,咯咯的娇笑起来。
姐妹俩的话一句不落的落入了还未走远的唐心的耳中,唐大丫讥讽又笃定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泼到脚,整个人如坠冰窟!
原来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在打这种主意,竟是要把她卖入那种肮脏的地方!
不,她不要,她不要被当成畜生一样的被卖掉,过着受尽凌辱没有尊严的日子!她决不允许那个恶毒的‘女’人拿着她卖身的银子,畅快的过活,绝不!
唐心眼里一片血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唐于氏得逞!
她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听的最多的就是那些人对莫家认亲一事的议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莫家的‘门’前。
看着用青砖垒起的高大的‘门’墙,从未踏入过莫家的唐心想不出里头是什么光景。她只能从其他村民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猜测着莫家的人每天睡在干净又温暖的大‘床’上,穿着漂亮又暖和的衣裳,吃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