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只有乔元礼一个人。
乔元礼却不懂青春期少年敏感微妙的小心思。
这么一想就更难过了。
乔铭易又气又急,和乔元礼大闹起来,口不择言骂了两句刚学会的脏话。
乔元礼本来心情就不好。有批货出了问题,他正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理会小孩子胡闹。听到乔铭易口出污言秽语,他怒火攻心,举起手便扇了乔铭易一记耳光。
乔铭易顿时愣住了。以往吵得再怎么激烈,父亲也丝毫没有过动手打他的意思。
他吓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喷薄而出的是更强烈的愤怒。
“你打啊!你继续打啊!怎么不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你亲生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就跟你的小情人生儿子去吧!别管我死活!要是我亲爸亲妈还在,我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喊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了。
乔元礼拎起他的衣领,把他整个提起来,按在墙上。乔元礼身材高,乔铭易被他拎着,双脚几乎够不到地。
“你他妈再说一遍?”乔元礼低吼。
乔铭易龇牙咧嘴:“打死我好了!正好送我去阴间跟我爸妈团聚!我还得谢谢您呢!”
乔元礼举起拳头作势又要揍。
他练过散打,这要是真的出了全力,一拳下去乔铭易非得挂彩不可。
旁边的保镖连忙上来劝。
“大老板,有话好好说,铭少不懂事,您干嘛跟他置气?气坏身子怎么办?”
“君子动口不动手,教训一顿也就是了,何必动真格?”
好说歹说才把乔元礼拉开。
大宅子里的保姆佣人呼啦啦围上来照顾乔铭易,擦眼泪的擦眼泪,拿冰袋的拿冰袋。
乌泱乌泱的人群遮挡了乔铭易的视线,他看不到乔元礼了。
也不想看。
佣人拿冰袋给他敷脸,搀着他站起来。
“铭少别哭了,父子吵架多大个事儿,大老板隔天就忘了。”
“铭少还疼吗?松姨给你做好吃的?”
都是在大宅子里工作十几年的老人,看着乔铭易长大,知道父子俩不过是怄气。毕竟谁家孩子不跟父母叫板?大老板心里还是疼这个儿子的。
乔铭易挥挥手叫他们散了。人群分开后,他伸长脖子四处望望。
乔元礼已经不见了。
那天乔铭易是哭着睡着的。
打从出生以来从没这么委屈过。
睡到半夜,他突然被人从床上拽起来。
乔元礼拧开台灯,将一只行李箱扔在床上,问养子:“你护照呢?”
乔铭易还没睡醒,恍恍惚惚地说:“右边第三个抽屉。”
“衣服穿好,走了。”
“去哪儿?条子来了跑路吗?”乔铭易揉着眼睛。
“你不是要去旅游?买了凌晨的机票,再不起就要误点了。”
乔铭易登时清醒了。
乔元礼离开乔家大宅的时候还在生闷气。
真是个小白眼狼,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不记他的恩,居然还跟他蹬鼻子上脸。
保镖在旁边劝:“大老板宽宽心,别跟铭少生气。铭少年纪小,一时口不择言才那么说,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大人跟小孩儿置气,太跌份了。再说了,铭少现在是叛逆期,学习压力又大,逮谁都吵架。”
乔元礼想想也是。自己像乔铭易这么大的时候脾气只怕更糟。过了这段特殊时期就好了。
“给我看看行程表。”
看到行程表上的日期,他才恍恍惚惚觉出乔铭易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竟把乔铭易的生日忘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平了那批货的事。手下人纷纷赞叹:“大老板果然雷厉风行的手段!”却不知道他其实只想尽快赶回乔家大宅。
他的宝贝儿子,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动了手呢?
真他妈该死。
乔铭易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看乔元礼翻找护照。
“要去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