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欧阳柒烨的认可和冷翰的追随,无论哪个帮的对韩若七都有些畏惧,所有伊德斯洛的学生对他的态度基本上都是见之避之,避不了逃之,逃不了拍马屁之。
虽然暗地里把韩若七骂的狗血喷头,但比较明显的挑衅还是没有发生的。
苏扬这两天稍微有些奇怪,总是静静地,一声不吭地观察着韩若七的一举一动,倾听着韩若七的一言一语。
这些韩若七自然不会知道,但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以后的路不会特别平坦。
终于,周五的自习课上,一个学生忽然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苏扬同学,你的母亲今天下午突然晕倒,现在已经被邻居送到医院了,但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希望...你可以去一趟。”
韩若七猛地惊醒,立刻问了医院就打车走了。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厌烦的消毒水味道,四周静悄悄的,来往的人们也都紧锁着眉头,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息。
苏扬哭了,眼泪静静地流着...
韩若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任凭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他却始终没有动作,其实,如果兰阿姨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也会很难过吧,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快一个月的人呐。
苏扬只觉得天要塌了,从有意识到现在,一直是苏兰照顾他长大,陪伴他生活,虽然他们的家并不完整,虽然他们的家并不富有,虽然他们的家并不轻松,但这16年,苏扬却觉得过得很充实,也很喜欢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家庭,因为他们是一直肩并肩在一起的。
无助的哭声充斥在韩若七的耳边,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家庭...
他和苏扬不一样,他有妈妈,有爸爸,虽然算不上很有钱,但父母却都有工作,生活也算得上小康了。
在这个世上浑浑噩噩地过了25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童年,是的,他不曾有过童年,不曾有过13岁以前的记忆,记得13岁的一次车祸,醒来后就忘记了一切,当时的他有一些恐惧,但看着那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人满脸的泪水,却觉得非常的亲切。
世界上有很多人,自然的,就有很多份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经历,都同时经营着自己的亲情,友情,爱情...
但韩若七一直觉得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割舍的一份情,失恋了可以另结新欢,断交了可以再遇知音,然而只有亲人,那些血管里流着一样血液的亲人,那些一起生活了数年的亲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都会一直在一起,那是无法割舍的宿命,无法忘记的心与心的沟通。
☆、012冷战
手术室的门缓缓拉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韩若七,淡淡地开口:“你是患者家属对么?”
韩若七点点头。
“患者的情况非常严重,脑部的肿瘤随时有恶变的可能,建议立刻手术摘除。”白大褂不卑不亢地说道。
韩若七猛地一震:“脑部的肿瘤?”怎么会,明明一直都很健康的,明明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的...
“以前还不知道吗?如头痛、呕吐、视力减退、复视、精神症状等状况没有出现过吗?”医生的表情仍然淡淡地,也许是见过太多的生死祸福了吧。
苏扬和韩若七的心都重重一沉,是他们对她的关系还不够多吧,一定是的,大概他们永远都在抱怨着,却并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韩若七垂下眼帘:“一定要手术治疗吗?”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胶质瘤系浸润性生长物,它和正常脑组织没有明显界限,对放疗化疗不甚敏感,非常容易复发,化学药物和一般抗肿瘤的中药,因血脑屏障等因素的影响,疗效也不理想,而且看患者的情况,大概已经患病两三年了,这种情况,我建议切除。”
“切除的话,生存率高吗?”
“生长在大脑等重要部位的良、恶性肿瘤,手术难以完全切除,但如果不手术的话,几乎...没有生存的几率。”
苏扬哭的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韩若七稳了稳几乎快要倒下的身体:“那么,尽快安排我母亲的手术吧。”
韩若七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了,总之一切都是麻木的,只记得苏扬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马路上,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因为什么悲伤的事而停止喧闹...
韩若七就像一个雕塑一样怔怔地靠在墙上,日暮西山,一直到傍晚他才回过神来:“哭够了没?”
苏扬呜咽着:“怎么办呐,韩若七....我要怎么办啊?”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无助,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幻灭一样。
死过一次的人就是成熟,韩若七挑了挑眉:“呐,问个俗气的问题,你家...还有钱吗?”
他知道,苏扬家非常的困难,兰姨也没有正式工作,如果算上手术费、化疗费、后期调养费的话,应该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吧。
苏扬微微一怔:“好像没有存款。”
“医疗保险呐?”
“没有...”
韩若七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没钱拿什么做手术啊?”
苏扬又开始痛哭流涕,半晌才开口:“我可以去打工的。”
韩若七耸了耸肩:“你不是要去上学吗?而且就算是做兼职的话,又能拿到多少钱?”
“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