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谦愣了一愣,听着隐隐约约飘进耳朵里来的喜乐声,眼里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在小石头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突然开口,喊住了他,问道:“皇后……是谁?”
“徐国舅家的千金。”
萧楚谦没有再问,端起了饭碗,大口往嘴里送,这半个月来他吃着那完全只是用来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自己的馊饭馊菜早已经失了味觉,如今用着这热气腾腾的新鲜饭菜,却也是食不知味。
良久之后,放下饭碗,却又无言轻笑了起来,说到底,小皇帝对他,还是心软了。
☆、产子
皇帝大婚一个多月之后,皇后娘娘有喜,举国欢腾。
京里的冬天很漫长,即使这会儿凌祁祐的身子已有三个多月,穿着厚重的衣裳,裹着大氅,旁人依旧难得看出端倪来。
只是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到了现在,凌祁祐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肚子里多了一块肉,每日每日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即使三个多月了,依旧孕吐不止,且又吃不下东西,整日里昏昏沉沉,还要强打起精神来上朝处理政事,眼见着陛下越来越无精打采形容消受,文武百官看在眼里,俱是惴惴难安,就怕打小身体底子就不好的陛下是得了什么重病。
只是揣测的再多,凌祁祐那里却都是风轻云淡,也完全不给半点解释。
外人眼里帝后夫妻和睦情深缱绻,刚大婚就已经有了孩子,且陛下日日留宿崇恩殿亲自照顾皇后,而实际上,凌祁祐和徐心兰一直分居崇恩殿两屋,连面都很少见,只是为了不让徐国舅一家和外人起疑,徐心兰的肚子也在配合地一天一天“隆起”。
进入春天之后,凌祁祐的害喜反应终于是在太医的用药细心调理之下慢慢压了下去,虽然肚子里的小东西在会动之后折腾得越加厉害,但只要不去想,这点程度的难受咬咬牙也就挺了过去,且好在凌祁祐人瘦,肚子也比普通孕妇同月的要小一圈,穿着宽松的衣裳遮挡,在召见官员之时对方又多是低着头,要糊弄过去也并非难事。
期间凌祁祐又去了那地牢一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地牢外,这一次连小丑儿都没有带,只一个人下了去。
天气转暖加上萧楚谦如今的待遇比刚被关来这里的时候要好得多,更是没了身为人犯的自觉,凌祁祐慢慢踱下去,见他躺在褥子上翘着脚哼歌,眼里的神色当下就沉了几分,冷冷盯着他,抿紧了唇却是一言不发。
萧楚谦转过头时,对上凌祁祐那双冷若寒霜的眸子,一愣过后问起他:“陛下今日又来,可是又来看我死了未死不成?”
“你很得意?”四个字凌祁祐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萧楚谦坐起了身,抬头看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半晌,轻笑了起来:“陛下来这里,不会是想我了吧?”
凌祁祐瞳孔微缩,眼里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还是……你的身体想我了?”
“啪”的一声,在萧楚谦话音落下时,凌祁祐已经愤怒地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
萧楚谦被他打得怔了一下,怒气也泛上了眼,刚要说什么,凌祁祐再次举起了手,眼见着第二巴掌就要下来,却又突然痛苦地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身子向一旁歪倒,差点摔地上去,幸得萧楚谦眼明手快,伸手过去接住了他。
“祁祐?!”
凌祁祐闭起了眼双眉紧蹙着,咬住唇额头上的冷汗都滑了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几乎就这么痛昏过去,这还是头一次,他肚子里的这孽种会有这么强烈的胎动,凌祁祐恨得要杀人却又完全提不起力气来,连推开萧楚谦都艰难。
守地牢的太监小石头闻声匆匆跑下来,见凌祁祐栽倒在萧楚谦怀里,吓了一跳,赶紧跪到了地上去:“陛……陛下……”
“还不快去传太医来!”萧楚谦大声吼他。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