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可贺的是他殷凛。
可悲可笑的是她骆雪。
从来都知道两个人的距离千山万水,此时放开手,方才知道千山是多高,万水是多深。
“我们走吧。”骆雪对司徒宵说,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腕便被殷凛抓住,就那么安静地攥着,不重,不轻,就好像一开始就在那,从来没有被甩开过一般,留在原本就应该存在的地方。
骆雪尝试了一下,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容易甩开殷凛的手,便扭头看向他。“放手。”
她的声音也很是决绝,眼神很冰冷。
然而,殷凛却是充耳不闻,攥紧的手,固执的像个孩子。
史密斯得到消息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个情形,他瞅了一眼四周,心知这里绝对没有看到的那么安静,不然这司徒宵不会如此淡定。
或许,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怎么这么久还没将人带走。
史密斯攥拳,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当真是除却医术,比旁人不过,但是……连忙上前,史密斯将龙刚嘱咐的话在殷凛耳边耳语几句。
其实史密斯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殷凛此时的形势,让他以大局为重,因为这个时候执意不放手,只会被人抓住把柄,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这些人都会身死,骆雪没了用处,莫非还能被留个活口?
说完了话,史密斯见殷凛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便试着将殷凛的手拉开。
手腕……
手背……
手指……
指尖……
一寸寸,就像是骨肉剥离,痛彻心扉。
看着骆雪被带走,殷凛的手还维持着半悬空的状态,因为性情的问题,他无论做什么都始终不曾入戏,包括感情。
曾以为是件好事,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疯狂爱慕固然让人耻笑,清醒着失去,还不如疯着。
至少,不用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撕心裂肺。
坐上司徒宵的副驾驶席,骆雪没有转头,甚至没有用眼尾的余光瞥殷凛任何一眼,哪怕她很清楚车窗没有摇下来,外面根本看不到她有没有看他,但是她还是硬着脖子没有看他。
等到车子终于驶出一条街,她眼眶里的眼泪才顺着两腮滚落下来。
今日一别,莫说千山万水,就是一条十余步的小巷,她和殷凛,怕是也再走不得,而遗憾的是,不管从前的千山万水,还是此时的独木桥,她和他终究不能并肩同行过了。
“既然知道自己会这么难过,何必说那么绝情的话。”司徒宵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如此说着。
骆雪楞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模糊不是因为车外下了雨。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依然模糊一片,她又抬起手,想把眼前的模糊抹去,却越抹越模糊,她锲而不舍,然而眼前的模糊就像是要和她作对一般,最终让她难以收拾,“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对不起,我不故意让你担心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骆雪重复着道歉,司徒宵将手中的方向盘握了松,松了握,最终放开手,将骆雪抱到怀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