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气氛古怪地对坐着。
窗外的夕阳渐渐地落下,慢慢地便消失在海平面上了。而天空依旧被余辉映衬得格外耀目,天边布满了漫天的红霞。海平面上全是晚霞的倒映,红得就好像快要燃烧起来似的。然而这样的景象也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钟,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下漆黑的幕布,天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酒吧内在刹那间亮起明暖的灯光,一个扎着一头小辫子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人抱着一把木吉他走上了舞台中央。这个男人皮肤黝黑,全身肌肉匀称紧实,然而目光却非常清亮干净。他在舞台上调好音,然后坐到舞台正中央的高脚凳上,凑近话筒,微微一笑道:“欢迎各位来到jur you!今天的开场曲就送给在座的每一位朋友!希望你们在这里玩得愉快!”
紧接着,歌手便在舞台上自弹自唱起来。对方唱的是一首景初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是慢摇,旋律激荡而又压抑着躁动,就跟那个年代躁动不安的摇滚歌手一样。那些青春和梦想。
景初这时候才环视了一下四周环境,忽然发现在酒吧里坐着的都是男性。他甚至发现了远处一桌上有一对男男,竟然就在座位上旁若无人地接吻了!
景初蓦地意识到似乎这家酒吧连服务员都是男的呢,而且刚刚在吧台上调酒师看他和简白那饶有深意的眼神……当时他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没想到尼玛他竟误打误撞进了gay吧!
景初虽然也是同,但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这个城市的g圈。也不是他不想进,只是觉得如今这样一个人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很好的。学院的研究生群体因为数量少,所以大家的关系都处得不错。所以景初这么久以来都不缺可以一起去玩一起倾诉的朋友。其实这样一个人的生活也就足够。
但没想到景初有一天竟然就跟简白一起坐在海边一间位置偏僻的gay吧。
“阿初?”简白轻声喊他。
“……”景初默默地转过头看对方,却没有搭话。
☆、第二十八章 趁人之危
“阿初,”简白温温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景初跟前半点没动的沙拉上,“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对肠胃不好。”
“……”单吃沙拉也不见得对肠胃好啊!魂淡!
景初忘了在酒吧里除却沙拉,别的都是些水果拼盘鱿鱼丝一类根本填不饱肚子的零食。然后他气呼呼地抓起桌上的叉子,翻着白眼,囫囵吞枣地吃了。他敢保证他要是不吃的话,简白能一晚上都唠叨这一句。其实对方大概也是为了他好,可景初就是很恼怒,心中有股怒火怎么也灭不下去。
简白失笑不已,只好从口袋里找出餐巾纸,从里边抽出一张,折好。他忽然站起来,俯下身,脸凑到景初旁边,然后用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景初嘴角沾的食物碎屑。手指在擦拭过程中不小心碰触到景初的唇,柔软湿润,呵出的气体里仿佛带有淡淡温暖的甜香。让人……很想就这么吻下去,那本该是属于他的权力。
简白怕自己在这么下去会做出什么让景初暴跳如雷的事情来,于是勾勾唇角,忽然把餐巾纸塞小破孩手里,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然而景初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景初怔忪了好一会儿,才蓦地回神。他立马气鼓鼓地低头用餐巾纸恶狠狠地擦嘴唇,粗鲁地把叉子甩回盘子里。叉子撞上白色的瓷器猛地发出急躁又清脆的声响,就好像一个人在发泄心中的烦躁不安一样。
“阿初,”简白轻声说道,“你要气可以直接找我,犯不着憋在心里,小心闷坏自己。”
景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愤怒,好像只要跟简白在一起,他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把头扭向一边,沉默。自从和简白重遇后,他的确表现得太反常了。
“温和跟我说,嗯,”简白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什么恰当的措词,“你其实只是在吃陈昔的醋?”
景初一听,立马回头恨恨地瞪住简白。我勒个擦!什么跟什么嘛?!小爷我像那种会吃醋的人吗?!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好不?!就算吃醋也早过了最佳时候了好么?!
可生气归生气,十几秒过后,景初便又陷入莫名的心虚中,就好像被人戳穿了心事:尼玛当初好像真的就是为了陈昔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他才下定决心跟简白分的……
不能怪景初单纯,主要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简白又混淆视听,他便稀里糊涂地被简白偷换概念,把“简白根本没有爱过我才分的”变成了“因为吃陈昔这个人的醋才分的”,尽管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可简白却忽然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跟陈昔在一块儿十年没错,跟他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他念念不忘也不错。可是阿初,距离我跟陈昔分手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包括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会揪着这个原因不放,但我现在想一起生活的那个人是你。”
其实简白也不敢保证说出这段话有没有效果,毕竟温和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今天下午三个龌龊老男人凑一块儿,讨论着讨论着,温和就忽然说出这么一回事了。温和说当初景初似乎总是缠着他说简白和陈昔的事情,会不会一切的事件的转折点就是在这里呢?这在江乔眼里根本不算一回事儿,于是话题很快又回到如何扑倒景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