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香味令他想起韩慕身上的若隐若现的花香，杨岐露出微笑，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捧999朵玫瑰？太老套？会不会吓到他……
他正深思，店主却从柜台里踮着脚看到了他，做好手上的红丝绒蛋糕后，擦了擦手，系着白底蓝花围裙微笑着走到他身边：“您好——”
“欸，杨先生？好巧。”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杨岐手一松，所有的资料狠狠摔在自己脚上。
——看来是时候活活打死那个qín_shòu了。
“999朵玫瑰？”韩慕笑得太大声，不好意思地掩住了嘴唇：“现在还真是少见有人这样买花。”
杨岐盯着他挽起的袖口，抬起手时便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在旁人眼里这个男人像是看着花看得痴了，说他花痴一点不冤枉。
“你想要哪种？有什么想要的装饰吗？”韩慕躬身抱花，挪开几束杂花，他身形实在太纤细，一大捆花抱在怀里都快要淹没他。杨岐立刻醒神，箭步上前帮他挪开：“慢点，我不着急。”
他不着痕迹地搂了一把韩慕的腰，触感一如想象柔韧，因着高出一头的关系，他甚至可以用下颔磨蹭对方的发顶。
发丝也有花香，杨岐竟分不清是信息素作祟抑或……
花不迷人人自迷。
“收到花的人肯定很幸福。”韩慕忙前忙后帮他包扎，一脸欢欣：“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一定算你便宜点。”
“那你会幸福吗。”
“什么？”
“如果收到花的人是你。”
韩慕仔细想了想：“会的吧，但要看是谁送。而且我想让他送的那个人，实在是一点也没有用心。”
不不不，他只是把用心全给了别人。
杨岐看他轻松自嘲，终于忍不住，耙了耙头发深吸一口气：“我认识应崇。”
韩慕丝毫没有惊讶：“我知道啊。”
“你知道？！”
“不然你以为是谁介绍我去找你的？”韩慕耸耸肩：“他那个人就爱藏着掖着，真当我是傻子。”
韩慕拍了拍杨岐的肩，还要稍微踮起一点才够得到：“你也别担心，我没告诉他有孩子的事，要不要通风报信是你的自由。总之，我和他算是完了。如果这会影响到我们的咨询关系的话——”
“绝对不会，我用我的专业素养保证！”杨岐立刻举起双手：“一定要用‘通风报信’这么严重的词吗。”
“因为你看上去就像是他的朋友啊，怎么说呢……看起来就辜负了很多人。”韩慕话音未落，杨岐便急得额头渗出冷汗：“我和那个混账绝对不一样，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噗。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还好你自己承认了，否则我可能真的会一直这么认为。”韩慕有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看人时无端便有七分温柔：“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
“显然应崇不这么认为，他是不是嘱咐你多加小心，最好还能看我笑话？”杨岐自暴自弃地刷卡结账：“这人简直是人渣的极限。”
“的确做朋友做恋人都不合格，看你说他坏话我倒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只为了迎合我，我还是决定再给你打几折。”
杨岐凝视韩慕替花朵喷上水珠时的侧影，只觉他的笑容更胜露水璀璨。
“这束花先替我收着，请每天浇水。”
“你没有要送的人？”韩慕惊愕地捧着一大捧花，只露出黑鸦鸦鬓发，杨岐满怀绮念地幻想着他穿着洁白婚纱跪在捧花后的样子，懒散地摆了摆手：“没有！但是这束花太美了，我还是想买下来。劳烦你替我让它开到我找到对的人的那天。”
“就算再怎么精心，也不可能开过这个季度。”
“在这个季度结束之前，我有足够信心。”杨岐磊落地抛了个飞吻，接着转身上车。旁人看来是扬长而去，实则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