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雍刚想顺口应下,可转念想到若是让某人知道了,又要拿眼来瞪他,实在头疼,便拒绝道:“算了,这点小伤不碍事,调养几天就好了。行了,你先退下,赶紧查清楚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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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司味千回话骂了一顿后,食为天的弟子们果然不再拿东家西家的事来烦他了,因而得以安静地修炼几天。
但是这天又有一个消息,令他震动。
司家弟子告知,有人在食为天闹事,说是吃东西不付钱,还堵着门不让别的客人进。
敢在食为天闹事,上百年来还是闻所未闻。
以往,有司味千坐镇,修为比司味千高的都是元婴期修士,凡是能结婴的,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不会不顾脸面来闹事。其他的修为都比司味千低,想闹事,也没这本事。
虽然现在司味千人不在食为天,可威名尚在,而且最近他风头正劲,竟然有人这个时候来捣乱,是欺他司家无人吗?
司味千二话不说,放下手头上的事,赶回食为天。
在他刚刚飞离合欢宗后,一只翠鸟跟着飞了出去。
一回到食为天,就看到不少人挤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想要进去,却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有几个胆大的,吐纳调息,释放防护罩,试图走进大门,可刚一靠近,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人弹开,狠狠地摔在地上。
“司味千来了!”不少人认出了司味千,纷纷让出一条路。
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之下,司味千冷着脸,信步上前,凝目一看,是门上不知道被谁布了禁制。
他摸了一摸,所布的禁制虽然水平不高,但司味千并不精通阵法禁制,要解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用蛮力,倒是可以破除,但这么一来,非得把食为天的大门砸烂不可。
砸烂自家酒楼的大门这种事情,司味千是断然不会做的。
司味千丢出青色荷叶,飞上了天空。食为天的半空设有护府大阵,外人无法从空中进入,不过这阵法对司味千当然无效。
他从后院飞入酒楼,就看见家中弟子都挤在里面,一个个怒容满面。而悠然自在地坐在中间的,竟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味千呵斥道:“卢星瑶!”
卢星瑶一见司味千,当即起身一拜:“司道友,好久不见。”
焚月派一别,至今不过月余,何来好久不见?司味千哼了一声,负手迈入酒楼。
“小辈来跟我说家里有人闹事,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你。”一弟子送过来一张椅子,司味千一抖衣袍,潇洒落座,“想你药王宗也是名门大派,这般小家子气,与我这小小酒楼过不去,真是让人笑话。”
被挤兑了一番,卢星瑶也不恼,只是笑笑道:“那日见识了司道友的厨艺,我回去以后是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与道友再会上一会,所以眼巴巴地赶来。可又听闻道友不在府上,而且短时期内不会回来,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原来你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坏我家生意了?我司家小门小户,哪里赶拦你的驾?”
卢星瑶再拜:“食为天的损失,我加倍赔偿,还请道友见谅。”
“还真当我稀罕了。”司味千弹了弹裤腿,举手投足带着疏冷气息,随意一个动作便能牵引旁人视线。
卢星瑶一时哑然。
司味千星眸一扫,看见桌上乱糟糟堆了几根色泽各异的萝卜,还有几朵半成型的萝卜花,便问道:“这是干什么?”
司源上前道:“老祖宗,这位前辈硬逼着我们给他展示雕工。”
司家筑基期以上的修真者,都在各大门派修炼,留在酒楼里修为最高的就是主厨司源,可他一个尚未筑基的修真者又如何对付得了卢星瑶,心有怒气但又不敢言。
“哪里是逼啊。”卢星瑶连忙否认,“夏侯老祖的寿宴上,司道友在豆腐上雕刻的记忆,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想来这位小友师承司道友,这些基本功肯定也是扎实的,这不闲着无聊,想开开眼界嘛。”
“你这是不服气,想再跟我比试一场?”
“不敢,诚心求教。”
司味千冷眼一扫:“开门,让我的客人进来。”
卢星瑶赶紧收起禁制,堵在门口的客人涌进了酒楼,一看二人剑拔弩张,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卢星瑶,我知道你不服。”司味千冷声道,“你药王宗以炼丹入道与我司家以食入道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自认连炼制灵丹这种精巧的功法都能得心应手,做几道菜又有什么难的?可你莫忘了,天下之大,皆可入道,你的道与我的道,根本就是不同的。雕萝卜花又算得了什么?”
他拿起雕了一半的萝卜,在手心里玩转了一会随手一抛,再隔空一抓,邻桌摆在果盆上的一颗草莓飞到了他手中。他右手从袖中伸出,指间夹着一把刻刀,手指翻飞,银色的刀光在白玉似的指间翻动,令人目不暇接。
他正在草莓上雕刻!
不过拇指般大小的草莓,随便掐一下就碎了,但他一只手稳稳地捏住,另一只手灵巧地切割。
细碎的嫩粉色果肉纷纷掉落,切开的果子,散发着甜甜的草莓气息,让人口齿生津。
不一会儿,他手一翻,刻刀消失在手上,一颗雕刻完的草莓呈现在众人面前。
萼片完完整整地保留着,托着一小半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