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间,沈无虞看了眼来人,是个身形高长的青年男子,皮肤黝黑,五官平凡,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哼!沈少爷倒真是贵人多忘事!”
男子露出一丝狞笑,五指一屈,一个虎爪掏心攻过来。
沈无虞闪身错过男子的利爪,趁他不备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近自己,一手迅速点上男子身上的穴道。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学人寻仇?”
沈无虞惊讶于男子的不堪一击,方才交手他就心存疑虑,男子招招用尽全力,凶狠异常,却破绽百出,自己不出百招就将他擒下。
“嘻嘻嘻……”
被点了穴道的男子并不害怕,优哉游哉地看着沈无虞,不时发出点笑声。
沈无虞取出袖子里的匕首抵到他脸上,狠厉地道,“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他早把自己当作将死之人,也不在乎多个毛贼陪葬。
“嘻嘻,”那人挑衅似的又笑两声,伸出舌头舔去沿着脸颊滑落到嘴角的血,玩味地看着沈无虞,道,“沈少爷当然可以杀了我,反正有苏公子陪葬,横竖不会吃亏。”
“你说什么?”
割破皮肤的匕首顷刻刺进肉里,沈无虞瞪起眼,语气前所未有的凶狠。
那人却笑得更加得意,
“沈少爷怕早忘了天衣局的鲍三少了吧?”
“什么天衣局、鲍三少?我不知道!”沈无虞想了片刻,根本记不得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人。他在听到苏公子三个字的时候,心就已经乱了。
“说!你把他怎么样了?”匕首转瞬架到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脸色微变,口气霎时冷了,
“去年三月,沈少爷在杏花楼宴请朋友,恰好和鲍三少一同看中了最后一壶杏花酒。那酒本是鲍三少先一步购得,沈少爷硬抢不成,便将鲍三少打伤,还扬言要让他从此无法在攫阳城立足。鲍三少怕累及家人,连夜避走他乡,幸而老天有眼,如今三少得了势,当然要回报下沈少爷的‘恩情’。”
“既为报仇,何不直接找我?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手算什么好汉!”
弄清了因由,沈无虞恨不能立刻剁了那个鲍三少。
“沈少爷说笑了。”男子一脸算计地道,“你武艺高强,我们这些混饭吃的打手又岂能敌得过?何况相府守卫森严,若不是苏公子出门寻你,我们也不会知道沈少爷离开了相府,更没有机会找到这里,与你谈笔交易。”
听到苏挽之是因为外出寻找自己才被掳走,沈无虞心中生出几分悔意。他虽打定了主意要死,却并不愿拉苏挽之陪葬。活着的时候苏挽之都不喜欢他,死了肯定也不愿和他一起过奈何桥。反正都要死,用自己去换他又何妨?
“什么交易?”
“劳沈少爷先解开我的穴道。”见目的达到,男子不客气地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