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哼。”小珊哼道。
如果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的话,江一白可能会忘记以前院子里曾发生的一切,快快乐乐的长大。
直到那一天,三年级的江一白放学,她和小珊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小珊咬了一口棒棒糖,有些紧张的拽住了正在往前走的江一白。
“嗯?哪里?”江一白停住脚步。
“就是那边。你看,那个穿花花衣服的。”小珊指道。
江一白顺着小珊指的方向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并没有一个穿花衣服的。
“没有啊。你看错了吧。”江一白道。
“也许吧。”小珊有些疑惑,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之后,放学的路上,小珊总说好像周围有人跟着她们。江一白笑话小珊说她单胆子越来越小了,惹得小珊气的丢下她一个人往回跑了。
江一白去追,却跑不过小珊,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慢吞吞的往回走。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小珊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江一白自己的疑心,总觉得身后有个脚步声正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
可回头一看,街道上大家都在匆匆忙忙的赶路,并看不出有人跟着自己。
江一白虽然压下心里的疑惑,却还是不安起来,当下加快脚步往家走。
江一白推门进去,并没有看到在她消失不久后,一旁的岔路里突然出现一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
江一白做噩梦了。
这是许久都未发生的事了。
梦里那尖利的惨叫,满脸是血的人朝自己慢慢爬来。江一白想逃走,奈何手脚都不是自己似得,怎么努力也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越爬越近越爬越近,直到令人几欲作呕的血腥的味道浓烈的钻进自己的鼻腔。
一只血淋淋的手忽然伸出来抓住了江一白。
这时候,那个人的面目终于清晰起来。
她扬起头,尖声嘶吼道:“是你!是你!都是你!”
第一次看清那人的脸。
那是胖女人。
纵使满脸血迹,可也不妨碍将一白将她认出来。
江一白吓得手打脚踢:“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找我!”
尖叫着,江一白满头大汗的醒来,她一下子睡不着了。这时候,她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床,独自一人睡在一个屋子里。
惨白的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胖女人当时说的话,五岁的江一白并不是很明白。她不知道为什么胖女人忽然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恶意。那件留有血手印的白色棉裙子早已被妈妈扔掉了。
可江一白始终都觉得,不管她穿什么衣服,那个血淋淋的印子始终都还在她身上,怎么拂也拂不掉。
当时,她并不明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慢慢长大,才知道,胖女人和房东偷情被自己丈夫发现。那个一向懦弱又胆小瘦弱男人操起菜刀冲了上去,疯魔一般的挥舞着自己手上的菜刀,直到鲜血染红床单,自己精疲力尽,才恍恍惚惚的满身是血的出了门,被路人看见报了警。
胖女人阻止丈夫的时候,自己也受了伤,直到丈夫离开,她颤抖的将手伸向床上泡在一片血红中的情人,没有一丝动静。
然后,胖女人吓晕了过去。
房东死了,胖女人却活着。她的懦弱丈夫进了局子。
震惊一时的命案就此了结。
这是江一白大了以后,从陈年的报纸上看到的事情原委。此案曾轰动一时,相关的报道连篇累牍。至于为什么?江一白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胖女人看向自己时愤恨的眼神,还有那一只模糊不清的红色手印以及胖女人那还没说完的话。
早晚——
早晚什么呢?
早晚她会来找自己么?还是自己早晚要得了报应?
江一白得知事情原委后,无数次回想这个问题,都无法得知答案。
随着她慢慢长大,那些陈旧的记忆在脑海里慢慢模糊,可江一白却始终不敢和一个人说说自己内心藏着的秘密。
是的。秘密。
她藏着一个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哪怕爸妈,哪怕小珊,都不能讲。
小珊的预感成了真,在放学路上,她们两人在文具店挑选铅笔,江一白忽然感到背后犹如实质一般充满恶意的目光。
江一白忽然回头,却看见靠在不远处墙边盯着她和小珊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清瘦的很,甚至在江一白看向她的时候,还弯起嘴角冲江一白笑了一下。
但江一白却在这个看起来和善的笑容下惊的扔掉了手上的挑好的铅笔。
这个和善的笑容,带着微微的嘲讽和恶意,让江一白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胖女人。
虽然她瘦了许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江一白绝不会忘记胖女人的模样。
三年前那只胖乎乎血淋淋的手忽然就这么伸了过来,拽住了江一白的白棉布裙子。
那个激愤又绝望的声音再次响彻江一白脑海。
“是你!是你!都是你!你个古怪的孩子,早晚,早晚我会回来找你的。”
这一次,江一白终于听清了那后半句话。胖女人仍旧和善的看着两人微笑,江一白却生出了深深的寒意。
胖女人回来了,她来找我了。
江一白的心一紧,当下不管不顾的拉着小珊开始飞奔,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