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也会送他东西,想起他了也会跑到後院找他,秦厉风静静地看着裴千随,「你来有什麽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我是想你得紧,不过,你到一脸无所谓。」裴千随拦住他,发现秦厉风在看他,登时来了兴致,也毫不避讳地看他。
秦厉风真的很普通。
出现在人群里甚至会被抢眼的人忽视。
不过他很耐看。
初次见到他觉得很平凡,现在越看越耐人寻味,他的眸子又深又黑,里面藏着许多东西,很有内容,也很吸引人,他笑起来很亲切,不笑时却凌厉又充满攻击性,他是个复杂的人,给他的感觉很多变。
他的衣着总是朴素又单调,不过都很干净,质地也很温和,再加上不管说什麽,态度怎麽轻佻,他的态度都从容淡定,谈吐也大方得体,给他的感觉总是很舒服。
说起来,有五六天没见到他,问起他的行踪,周围人对他的事都只字不提,要不就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看得他好生恼怒,他想要再没找到秦厉风,就直接找管家问。「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
随风留云(美强叔受) 08
「我去哪很重要?那麽多人陪你玩,还不能满足你。」秦厉风轻轻地凑到他耳边说。
温热的呼吸很轻地落在耳边,软软的痒,撩得裴千随脸有些红,无法直视他的深邃目光,只是故作镇定地呵斥。「当然满足了,你以为我非你不可。」
秦厉风沈默。
不想跟他多谈地转身离去。
胳膊猛然被扯住!
裴千随的声音自身後响起,「秦厉风,我愿意带你离开这,你年纪不轻,又常年待在青楼,以後出去也没法成家立业,但你要跟了我,我会照顾好你。」
「跟了你,爱你的姑娘男宠怎麽处置?」秦厉风没有甩开他,相反一本正经地问。
裴千随眯着眼看他,认真地说,「我喜欢他们会对他们好,我喜欢你,当然也会对你好。」说完,殷勤地将个锦盒塞给他,「你不是很喜欢妙香阁的酥饼,看今日我就带来了,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那麽你将家产全搬来,越值钱越好,我年纪不轻,容貌也不好,可一点不便宜!」秦厉风轻笑,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讽刺。
「秦厉风,我是认真的!」裴千随用力抓住他,想将他扯进怀里,却被他巧妙推开,动作之快,无法用肉眼看清。
「你这样的人,男女皆宜,我可消受不起。」
「你、你竟然拒绝!」
秦厉风有些疲倦。
「不考虑?」裴千随脸色扭曲,像他这样英俊挺拔又财势惊人的青年,诚挚地要他跟自己走,他这平凡老男人不磕头感谢,还要拒绝他的好意。
秦厉风没回应地离开。
「秦厉风你这蠢货,多少人想跟我走,你却这麽不识抬举,活该一直留在这种地方──」裴千随气得俊脸发白,不顾形象地朝他吼。
秦厉风的唇轻轻地抿起。
那张俊脸上的表情依然那麽的淡定自然……
他轻快地离开裴千随的视野。
任由身後的人气急败坏地咆哮也没回头看。
当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要推门之际,突然看到手里的锦盒,沈默片刻,像往常一样走向树林,树林里很安静,茂密的叶子沙沙作响。
不远的大树下。
暮森安静地趴在那打盹,暮森是条狼青犬,不到一岁,攻击性不强,也很瘦弱,它是小倌林然养的,没来柳色楼前,就将它带在身边。
不过,当他成了柳色楼的人,管家就警告他,不许带暮森进厅堂,见到它闯进去就打死,不得已的林然将它拴在後院,悄悄地照顾它。
秦厉风走到暮森身边。
轻轻地抚摸着它颈项上的链子。
暮森嗖下醒了,一看到是他,温顺地蹭了蹭他,他打开锦盒,里面整齐地放着两排酥饼,酥饼做得很精致,表面有层诱人的金黄色光泽,闻起来也很香。
他将酥饼放到它面前。
估计被饿了很久,一闻到食物的香气,暮森就扑上来吃,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没来由的让人心疼,或许是这样,手里有吃的就会给它。
饥饿是什麽滋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父母过世後,他寄住在远方的舅舅家,舅舅家境不好,孩子又多,一家人全吃着块地,没人能吃饱,日子很难熬,唯一期盼的是庄家来年有收成。
不过,上天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那年没有任何收成,三天三夜的暴雨将农田冲垮,泥水混着村民的泪水去而不返,一年到头的成果,顷刻间化为灰烬,无数人肝肠寸断,哭得昏天暗地。
那年因为没有收成,穷得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煮的粥没有片菜叶,粥没有了就去挖树根,不管有多脏都吃下去。
日子很苦,大人愁孩子哭,那时,他的愿望是能吃顿正常的饭,这愿望很快得到了实现,舅舅突然有天带他到城里的面馆,给他要了肉包子、炒青菜、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
这顿吃的很饱,浑身都是力量,少言寡语的他连话都变多了,但舅舅却神色古怪,一直不敢看他,几次想说什麽,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这样的态度让他不安又害怕,感觉事情会变得不好,只怕这顿饭後,一切都会变得不同,有了这样的预感,他却仍装出从容的样子,因为不想被舅舅可怜。
果然如他所想,这顿饭後自己就被丢到柳色楼,那时还没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