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别让他死了,必须要让他活到除魔大会那天。”沈太君道。
“是。”沈画道。
沈太君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睨了眼地上的楼子婴,拄着凤杖离开了。
“哥,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啊。”沈太君一走,沈书忙开心地凑到沈画身边。
沈画轻轻笑了笑。
从沈书的嘴里,沈画才知道楼子婴被抓的经过,原来蜀中唐门的少主唐非凡一直垂涎余绵绵的美色,得知余绵绵来了苏城,也追了过来。
唐门虽然也是大派,却不在八大门派之列,所以唐非凡是自己来的,他一直跟踪余绵绵,今日趁着余绵绵从驿站出来自己落单,竟想非礼于她,正好遇到跟阿布吵架,一气之下出走的楼子婴,楼子婴没想救余绵绵,却因为心情不好想找个人出气,跟唐非凡大打出手。
两人难分胜负,因为离驿站不远,惊动了灭灯师太等人,众人一看唐非凡和此人打斗,自然是帮唐非凡的,楼子婴寡不敌众,情急之下使出了罂花散,却中了唐非凡的毒,这才被抓。
余绵绵本想替楼子婴解释,可各派掌门一看楼子婴有罂花散,此时什么解释也是枉然。
而唐非凡则趁乱逃走了。
天一山庄的后院有个很大的假山,假山上有很多石头,没什么特别,可就是那样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轻轻一推,假山后就会露出一个窄门来,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去。
沈画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提着食盒,缓缓往里走。
越往里走,洞里越黑,只能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台阶是蔓延向地下的,沈画走了许久,弯弯绕绕,机关无数,在打开最后一道石门之后,里面有微光传了过来。
这是一座地下水牢,四周点着煤油灯,顶上是不断滴水的水乳石,地上是极浅的水潭,潭上每隔一步远就有个石台,方便踏步,一直到水潭中间,有个很大的石台。
石台上方,是从牢顶蔓延垂下的铁链,地上,是从地底而起的地链,四条铁链锁中中间那人的手脚,将他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那人蓬头垢面,头发凌乱地散在脸前,华贵的紫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被血污和泥渍染污,衣服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痕,那是鞭打后的痕迹,甚至至今还有血滴下来。
一旁,放着各种刑具。
沈画吹灭火折子,把食盒放到一边,取出里面的清粥小菜。
他也曾受过鞭刑,知道楼子婴现在什么也不能吃。
听到声音,楼子婴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不说话。
沈画也没有开口,只是凑过来,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吃菜。
楼子婴倒也配合,即使没有胃口,却还是将整碗粥喝了干净。
“吃完饭,吃药吧。”沈画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来,“这个是解毒丹,虽然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是可以为你续命,这个是金疮药。”
沈画喂他吃完解毒丹,然后为他涂金疮药,即使明天还会有别的刑罚在等着他,涂了金疮药也枉然,可是多少起点作用。
涂完金疮药,沈画又给楼子婴输了些内力,免得他扛不住。
他不能让楼子婴死。
“我明天再来看你。”沈画收拾好食盒,对他笑了笑,准备离开。
“沈画。”楼子婴开口,声音很是虚弱无力。
沈画顿了顿,回头微笑着看他,“我会救你,你信吗?”
良久,楼子婴吃力地点了下头,“我信。”
沈画转身离开。
书房里,连珏蹲在凳子上,双手抱头,一脸哀怨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沈画。
沈画微笑着,又朝他走近两步,连珏吓得连忙跳到桌子上了。
“沈大哥沈大哥,你你你别这样。”连珏忙着挥手,既害怕又委屈。
“我也不想麻烦你,可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沈画摊了摊手,随意理了下衣袖。
“我不是故意知道的,”连珏更委屈了,“你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可以啊。”沈画很大方。
连珏一怔,这么好说话?
沈画摸了摸下巴,一脸苦恼模样,“书儿今年十九岁了吧,嗯,该定亲了,你觉得绵绵怎么样?”
连珏脸耷拉下来了。
“或者唐门掌门的千金?”
“我记得你有个表妹,模样生得不错。”
“还有,过几天你爹也该到了吧,届时你爹住客栈,你却住天一山庄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要不你去陪你爹吧,等过了年,书儿满二十岁,我就跟太君商量定亲的事。”
沈画每多说一句,连珏的脸色就黑一分,那脸色,跟沈书养的那只八哥似的。
“我答应你。”连珏咬牙道。
沈画满意一笑,回到书桌前坐下,连珏这才跳下桌子,老实地在凳子上坐好。
“你想我怎么做?”
“三月之期一道,除魔大会那天,你率领我手下的密探,乔装成红罂楼的人,救走楼子婴,必要时,你可以假意挟持我。”沈画慢条斯理道。
“为什么非得是我?你密探不是挺多的吗?”连珏控诉道,这个活儿怎么想怎么觉得危险啊。
“我手下的密探虽多,武功也还不错,可是不足以和灭灯师太等人抗衡,我需要一个顶尖高手,确保万无一失。”沈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