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两人正在鸡同鸭讲,房善元没多做解释,不过淡淡的微笑,暂时留在安静的休息室。
一步两步,唐绍明在走廊上停下步伐,她的老板倚著墙面,脸上挂著高深莫测的笑容。
「拿去。」医药箱毫不客气的向前推,男人刚接过手,她五指一松,一副想将东西扔给对方的架势。
「这麽不甘愿,他有那麽差吗?」
唐绍明大步流星的与他擦肩而过,前方空无一人,就当作是他自言自语。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她明明都忍住了,这人偏偏故意激怒她。
「和小元没有关系,我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但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
唐绍明又走回头,大剌剌的站在对方面前,「店长,你知道这是你的坏毛病吗?」
「喜欢摆弄别人的感情,然後在背後观察结果,店长…对你来说只是在打发时间,可是…我们喜欢、讨厌一个人,都是尽了全力的。」
「糖糖!」他故作惊讶,「虽然我是有过不良前科,但我没对你这样吧?」
「你故意支开休息室里其他人,还有,明明就是你发现他的伤口,干嘛要我去。」
「唉…我好心让你们和好耶!」于敬一脸无辜。
「我们又没有吵架,就算你不做这些多馀的行为,我也可以自然的跟他对话,反而是因为你,让我一开始觉得有点尴尬。」
别人都已经头上一把火熊熊的在烧,于敬就是有本事嘻嘻哈哈的不当一回事,「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吗,别生气啦,会长皱纹喔。」
她当面对著老板啧了一声,踏著忿忿的步伐离去,在走廊的尽头,又不甘愿的转头撇下一句,「他没说为什麽…但不是贺雷弄的。」
男人用唇形表示三个字─辛苦了。依旧是抱持玩笑的态度。
她始终猜不透,那个人究竟是真诚的关心,或者不过出於好奇心。
☆、刺蝟的眼泪 019
清晨,天空让薄纱般的朝雾覆盖,连夜的大雨使气温开始有下降的趋势。
水声从浴室传来,眼皮轻微的颤动,他用双耳聆听,已经习惯男人在天亮前返家。
沙发旁铺上软垫的一隅,曾经是于敬午後小憩的场所,现在是房善元的床铺。
翻开珊瑚绒的毛毯,他坐起身。
「你还没睡?」从浴室里步出的男人正拿著毛巾擦拭头发。
「我能预借下个月的薪水吗?」开口就是要钱,他不觉得有什麽不对,这个男人从不缺钱,谁都晓得,单看心情如何。
偏头瞧他一眼,于敬浅浅的微笑,「好啊。」
没给他松一口气的机会,条件紧接著在後头,「那你要帮我kǒu_jiāo吗?」
房善元愣在当场,连愤怒的情绪都忘记表示,更何况他根本没有翻脸的资格,毕竟纵使有再多情非得已的理由,他做的事情本来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mài_yín者。
「不要啊?」男人将毛巾甩到肩上,语气依旧那般轻松无谓。
掩盖肌色的仅只下身一条长型的白浴巾,房善元一双幽暗的眼眸没有光芒,拉开遮蔽物,男人的下体在眼前一览无遗。
于敬好整以暇的靠著桌缘,欣赏他的挫败与不甘。
这没什麽。明明不是第一次,换成这个男人做为对象,羞辱的痛楚却加倍的侵蚀他。
「戴上去。」
什麽东西递到眼前,在黑暗的室内房善元看个清楚,是未开封的保险套。
他不懂。
「怎麽?放心吧,这个不会有塑胶味,还是你觉得老二比较美味?」
将这东西套在男人的yīn_jīng上没什麽大不了,但含在口中的经验确实从来没有过,虽然伸手接下,却倍感困惑。
「喂…你该不会都没用套子吧?你不知道kǒu_jiāo也是有可能感染hiv的吗?」昏暗的室内,拔高的嗓音已足够表示惊讶的情绪。
原来是嫌他脏。房善元没刻意忍住笑声。
那一声不带感情的自嘲,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对方的动作来得突然,没有预料到男人会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的面部向上仰。
「小元,爱滋带原者的j,in,g液含有高浓度的hiv,如果今天你嘴巴有伤口,就算经由kǒu_jiāo传染的机率不高,但shè_jīng的我和含老二的你,会中标的机率,大概是你9我1,所以…停止你那些自虐的想法,ok?」
男人松开五指,他以跪姿坐在冰冷的地面,看来这人又再一次读懂他的思绪。
「算了,没兴致了。」
于敬打了一个哈欠,他心一沉,急忙著想挽回。
还没跟上脚步,男人先从抽屉里取出长夹,朝他扔来,「看够不够,太少的话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如果是等价交换还好一些,接受这种施舍的方式,他身为人的价值似乎更低了一阶。
饱满的皮夹装著厚厚一叠大钞,于敬已经背对著他缩进温暖的被窝,而他竟然在这一刻犹豫起是该拿还是不拿。
早就连自尊都已经贱价出售,面对这个男人,连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想守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