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打算暂歇一晚,待明日天亮视情形而定后计。
待安置妥定,正待闭眼休息,突然看到山下火光汌动,杂吵盈盈。
心里不禁大惊:“原来自己走了半个多时辰竟也没有走开峰口一带。”
阿速台等人集齐峰底,人头舛动,火把通明。
石碑清晰可见,阿速台看见上书“进有盘古群峰,死无葬身之地”十二字,不免傲气扬然:“多年战场厮拼,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一个盘古群峰又如何。”
鬼脸老怪阴笑道:“将军,此峰非同小可,当年金世宗完颜雍被大宋逆贼刺杀,逆贼刺杀未果反惹世宗大怒,遂调遣众多高手和士兵追杀,贼人之中只剩一人存活,最后逃进此峰,世宗仍不放过,几百人和数名高手进去搜索无一返还啊!”
刀陀等人听后心下骇然,阿速台便语道:“我们蒙古士兵的命金贵的很,传令,哈赤率大队返回尹城,原野雷率小队人马驻留此地,待明日天亮,在峰口一带搜索,记住,不要深入此峰,只需把他们逼进此峰深处即可,搜寻不得,再在峰口守上三天,我要让他们迷路困窘而死。”
原野雷和哈赤齐声应命。
阿速台和箫琶圣手等人便随哈赤部队返回尹城,原野雷留在峰口驻扎。
司徒夫人静气凝神地关注着峰下敌人的举动,侧耳倾听一阵絮说之后,便见大队火把往东南而去,而峰下却仍旧火光重珑。
未见火光向上移动的迹象,顿时也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于是安慰两个孩子好好安睡。
经过彻夜的折腾,两个孩子不明所以,却也疲累不堪。
玉悠问道:“娘,爹爹呢?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生死关头,司徒夫人只顾保护二女性命,如今暂时安稳,却被大女的话刺入心锥,因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的丈夫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她强忍伤悲答道:“孩子,睡吧!明天还要赶好远的路!”
玉悠和仙婕见娘亲泪光婆娑,便再也没有多问。
晨气雾绕,露珠凝滴,鸟飞鸣语,玉悠和仙倢从睡梦中被娘亲摇醒,未及清醒,司徒夫人便拉着两人朝石岩凹凸、山藤纏缘的路径走去。
不一会便听到后面山草劈掀的声音,司徒夫人暗自心惊:“想不到,他们的动作竟那么快!”
原野雷片刻功夫便找到了司徒夫人昨夜休息之处,他看着地上的脚痕,对副手说道:“脚印异常新鲜,她们一定刚走不远,叫你的人从这条小径搜索,记住,一定要沿途留下记号。”
副手立刻召集下属往布满山藤的岩石小径追去。
司徒夫人带着两女一路行走较慢,眼看敌人越追越紧,一时之间不知去往何处。
但见山谷泥泞纵横,烟斜雾横,只好拉着二女往山顶走去。
行至半山腰,荒石之上,枯骨骈连,二女莫不心惧。
原野雷等人一路系绳做标,俞进俞深,本想遵令返还,眼看三人即将追上,却也不舍,却怎知看似将得而复不可得,不可得时重现可得,反反复复,终于还是追了过来。
行至半山腰,众人看到暴露的冢骨,不免大惊失色。
副手对原野雷说道:“将军命我等只需逼她们进入群峰深处,如今我们深入群峰,恐遇不测啊!”
原野雷看着眼前几百米处正在仓皇逃跑的三人,蒙古族人的傲世情怀油然而生。
原野雷大怒道:“想我蒙古部族,一路西征南下,如狼驱羊,她们三人近在眼前,却奈何不得,有何面目回去。”
副手看原野雷气意决然,便不再劝阻,继续标记追进。
日光烝涌,热气非常,晌午时分,司徒夫人一路退逼到山峰之顶。
三人从早至今,滴水未饮,粒米未进,一路攀岩附藤,骈体伤狠,二女羸弱,已是身竭力尽,再也无法动弹。
司徒夫人功力较为深厚,却也不免困顿。
于是司徒夫人捡一阴凉之处,让二女靠背而坐,休息片刻。
此时她思绪万千分:“蒙古鞑子,凶残至此,竟然连两个孩子也要穷追不舍,非要致我们于死地,文哥已去,我了无牵挂,倒是文哥骨血断脉我手,于心何忍!”
司徒夫人转而看着两个娇俏的女儿,不禁黯然神伤。
正待伸手抚摸小女脸颊,一只利箭便嗖地射到跟前。
司徒夫人赶紧抓过两女避在岩石下方,由于空间狭隘,为避免伤及二女,司徒夫人则以身躯护住姐妹俩,身边没有武器格挡暗箭。
一时情急,便捡起跟前那箭枝拼命挥挡,奈何箭雨簇湧,仍旧被一枝利箭射中小腹。
箭雨一停,司徒夫人当即折断箭身,抓住二女提气纵身往山峰背侧飞去。
原野雷等人手持弓弩紧追不舍。
司徒夫人停身落在山峰背侧,却不免掩面而泣:“为什么,上天真的那么残忍吗?”
原来山峰背侧乃是断背悬崖,高不可测,司徒夫人朝山崖下方望了望,但见烟环淼淼,深不见底,一时激愤,头晕目眩,竟吐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此时原野雷等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司徒夫人想道:“我身受创伤,难护二女周全了,相拼唯有一死,坠崖尚有一线生机,若天可怜见,自当有命。”
回头看着二女,两手各摸着二人脸颊说道,
“玉悠、仙婕,娘亲已经无力保护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