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勉强一笑,点头道:“还好。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了。”
文澄一点头,扶住沐言的手臂,拉他起身。沐言刚刚站起的那瞬间,血液一下流过跪了许久的双膝。麻木和刺痛顿时袭来,实在撑不住,膝盖又“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地上。一时吃痛不过,清秀的面上刹时苍白如纸,眉头紧蹙起来。
他这样子倒是吓到了文澄。只得背起沐言,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到了文澄的住处,文澄小心的将背上的沐言放下。再看他双膝处已是淤青一片,还有星星点点的血点,连文澄看了都是一阵心惊。拿过药膏小心的涂在他双膝处,见他许久沉默不语,问道:“怎么了?”
沐言对他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殿下今日为什么会……”
文澄听了,心中亦是茫然。摇了摇头后说道:“其实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殿下也不过是迁怒吧。”
沐言摇摇头缓道:“我觉得他不像是在拿我出气。倒像是,在针对我一样。”
文澄手中动作一僵,笑道:“不必想太多,好好养伤就是。以后,你就搬来这里吧。你的伤需要人照顾。”
沐言犹豫一下,仍是点头对他一笑,“那,便有劳了。谢谢你,文澄。”
说罢,便望向窗外萧瑟秋色。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我的小公主。
虐沐言了,你的福利→_→
你这小biao→_→
☆、八.生辰
第八章生辰
时间又推移过去几个月,亦岚对沐言依旧是冷淡,反倒是越来越器重那日烹茶的侍卫,夸奖赏赐不绝。皇宫之中见风使舵已是常事,一众侍卫宫女往日对沐言的百般讨好都通通换成了欺凌和白眼。唯有文澄,对沐言尽心竭力的照拂关心,沐言心中自是对他感激,当他作最好的挚友。
如今已至冬日。自那日被亦岚罚跪至今的几个月,吃穿用度与以前相差甚远。沐言终日虽落得清闲,仍是消瘦了不少,不过他倒也并不挑剔。几月来,住在文澄那里,得了不少他的照拂已是十分感激知足。
这日,沐言正在岚凌殿外的院子内清扫积雪,望着满园开满的腊梅,才想起来进宫已近一年了。虽不知亦岚对他刻意冷落是在防着何人,但仍觉得他是在护自己的周全安稳。正想得出神,并未注意到一人已经从白雪皑皑处向自己这方走来。
“沐言?”那人已走近,启口唤他。沐言刚还在低头沉思,方才听了这声音抬头去看,脑中顿时“嗡”得一声响,如同晴天霹雳般震撼——来的那人竟然是苏亦岚。
那人只身一人来此,身着一身黑色的貂裘,华贵无比,尽是雍容,看向自己的眼中已然换回了温和澄澈。沐言心中不解,却连忙跪地请安。
亦岚抬手示意他起来,轻叹一声,“你……可会怪我?”
沐言心中莫名泛起酸楚,仍是回道:“属下不敢。”
亦岚心中苦笑了一下。这几个月来,他亦是有苦难言。只得对沐言轻轻笑道,“那便好……”说罢,又从怀中摸出一支通体雪白晶莹的玉笛来递给他。玉中无半分杂质,成色几近透明。做工也是十分精致细腻,笛上还刻着金色的祥龙图案,祥龙蟠于云中,恍若腾空一般。
沐言抬眼去看,微微愕然,却并不敢伸手去接。这龙纹玉笛,定是宫中的珍品吧?亦岚送自己这个,究竟是为何?……
亦岚见沐言这样,只轻轻说了一句:“沐言,生辰快乐。”声音很小,很轻。但在这安静的庭院,也足矣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沐言心中突的一跳,这才想起自己生辰正是这日。却是别过脸去,略有些羞赧,“属下自己都已忘了,殿下……又是如何得知的?”
亦岚淡淡道:“还是那日,上林苑围场之后,你喝多了酒,自己胡乱说出来的。拿着吧,只当是生辰贺礼了。”
沐言努力回想仍是记不起那晚酒后竟说过这样的话。——毕竟,那样的以朋友相称也是隔了太久了。沐言微怔片刻,仍是接过玉笛,玉笛上还残存着那人的温度,那温度通过手心直暖了心房。试着吹了一下这玉笛,音色清脆动听,如流水般流畅婉转,比起自己的竹笛好了不知多少倍,果然是上品的好笛。
可是,当沐言还握着玉笛兀自思忖时。亦岚早已转身离开此处,只在洁白的雪地上徒留下一个个脚印。沐言见此,心中又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失落,难于言表。却只得小心地将玉笛放入袖中,继续清扫院中积雪。
当日晚上,沐言回到文澄的住处。刚一进门,就见文澄坐在屋外石凳上,笑意盈盈。石桌上摆满了酒菜,桌旁还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精致木盒。此刻朦胧月光照在文澄身上,宛如覆上一层白色薄纱。文澄见沐言回来,立刻起身笑道:“沐言,你回来了?生辰快乐。”
见此情景,沐言不由哑然失笑,“劳烦你还记着。谢谢你,文澄。”
“你我相识这么久,实在无需客套。对了,这个送你。”文澄边说又边将一旁那精致木盒递过去。
沐言一笑接过去,打开一看,心下顿时又是一惊。那盒中装的,竟也是一支洁白如雪的玉笛,用珍贵的岫岩玉做成。亦是无一丝杂质,触手生温。玉的成色和质地都是上品。只是,笛上的花纹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做工精良。与亦岚送的那一支玉笛,刚好配成一对!
文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