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你还进去?”
“我走进去了才发现的,”张子尧翻了个白眼,“而且我也没被怎么样就出来了,牛牛,你这是紧张过度……”
素廉闻言,沉默地看了张子尧一会儿,最终扔下一句“那书还是扔了吧”便回到了画卷里……张子尧站在画前等了一会儿,只见那脑袋上顶着条帕子的小兽头也不回滴滴滴就跑到乱石后他看不见的地方藏起来了,张子尧试探性地叫了两声“牛牛”他也没反应……
大概是在闹什么脾气。
张子尧在画前沉默三分钟自我检讨外加低声下气道歉三次,见画里的小兽还是没反应,便挠挠头走开了……
对于哄小孩这种事他完全不在行。
还不如让他去驯龙还简单些——龙嘛,生气了就用豆沙包哄哄——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
张子尧想着想着突然“咦”了一声放下手,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好像某条龙也用不着他来哄了,回过头看看帐子前,微微蹙眉想起了自己曾经像个傻子似的牵着那人的衣角让他不要走——
“我当时一定是魔怔了……”张子尧呐呐自语,“那龙也是疯了,我这样求他他也敢走,好呀,那就千万、永远别回来了!”
张子尧哼了声,甩甩脑袋忽略掉心中的失落,自顾自地说着狠话用力踢掉鞋子爬上床,为了防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他索性将白天买来的经书转过来翻阅——然而经书的内容本就生涩,寻常人看了最多也是一知半解,张子尧翻了几页没一会儿脑袋便小鸡啄米似的泛起了瞌睡……
不一会儿便撑着脑袋睡着了。
此时,帐子中灯火摇曳,房间里响起了少年陷入沉睡时安然的酣眠声。
片刻之后。
忽然,那被少年放在肘边的书页无风自动翻了几页发出轻微的“哗哗”声,远处的蜡烛“噗”地一下像是被人吹灭,当帐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少年面前的书却隐隐约约亮起了并不刺眼的金色微光!
那光就像是萤火虫般斑斑点点,光明忽明忽寐,紧接着,书上的文字发生了扭曲,那些字的笔画像是蚯蚓一样蠕动了起来,逐渐化作一团墨点,最终,书中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拇指大的小人爬出书本时,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沉睡中的少年,她看上去大约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眉清目秀,剃着光头,身上穿着的是出家的小沙弥尼都会穿的那种袍子——
居然就是白天跟张子尧在书店里说话的那个小沙尼!
此时此刻,她爬出书本后渐渐变大,最终恢复了白日里张子尧看见她时那般大小,她爬下床后也不走开,只是又转过身坐在地上,将脑袋放在床沿边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子尧睡觉——
直到原本沉睡中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
两对视线毫无预兆地在黑暗中对视——
“呀!”
趴在床边的小沙尼居然反而是被吓了一跳的那个,她整个人向后倾倒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看着张子尧,满脸抱怨的模样,就像是在埋怨他怎么能突然吓人!
张子尧:“……?”
张子尧睁开眼一脸懵逼地看着床头突然多出的人——他原本是睡得安稳,只是睡梦之中总感觉有人在床头看着自己——迷迷糊糊之中就突然惊醒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然后就发现,白天遇见的那个小沙尼正趴在床边,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难道又是做梦?
张子尧抬起手摸摸下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定眼一瞧这会儿正满脸警备看着自己的小沙尼身上隐约散发的金色淡淡光晕,他心中又多少定下神来——
寻常人身上怎么会有光呢,这果然是在做梦!
“你是什么人啊?”
反正是梦境,眼前的一切便变得有趣起来,张子尧大着胆子试着与她说话——
“为什么要到我的梦境里来?牛牛说梦境都是日有所思的表现,这么说我是真的在为白天同你讲话的事感到愧疚咯?……你快走吧,我不愧疚的。”
张子尧自顾自地说完,只见面前的人脸上表情似乎越发困惑,只见她伸出两只手抓着床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个个问题回答吧,我的名字叫‘善’,是个文车妖妃——你今天从书店将我买下,我便跟着你回来了,你现在没在做梦。”
“文车妖妃?”张子尧根本不理会她所谓“没在做梦”的说法,自顾自问,“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
“人们认为文字本身就饱含着灵魂,即所谓‘言灵’——书架上的书落满灰尘,很久没有人翻阅,渐渐被虫蚁啃噬,再加上因为藏书之地多阴暗,很容易藏匿妖怪,所以便有了我们这些妖怪——”
张子尧惊讶:“你说你是妖怪?!”
那小沙尼愣了愣,随后她像是才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轻笑了声:“你不会真的以为白日里站在书架中间的都是人吧?”
张子尧大惊:“那些也是妖怪?!”
“没错啊,哪有一群女子这样光天化日挤在书堆里谈笑的道理呢?这事怎么想都不寻常吧……”小沙尼缓缓道,“我们是从书本里诞生的妖怪,继承了书本中描述的喜怒哀乐与性情,比如若是乐谱,那么诞生出来的文车妖妃可就是一位乐理奇才;若是兵谱,那自然是一名难得的女将——”
张子尧想起今天那个身着铠甲,身边放着长矛靠在书架上的女人,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