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灰狼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好了,一只够吗?”
“等等,”钱惟宁反问,“你说,火炎羊在这里不止一只?”
“是的。这一只小的大概出来玩。”毕竟火炎羊的主要居住地在岩浆附近。
“小的?未成年?一窝?”
“是的。”
钱惟宁思考:“你说,把一窝羊都带走,养大了卖掉,我们是不是就发了?”
灰狼提醒:“在人工环境下,火炎羊只有成活率,没有繁殖率。”
“管他呢,做一票没本的买卖就好了。”钱惟宁毫不在意。
“我觉得不大合适。”灰狼说。
“喂喂,刚才你还说要抓一只送我。”
“但是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上讲,不大合适。”灰狼说,“能给我三分钟陈述吗?”
“你就在那老家伙手下学会这些?他不会真的是你外公吧?”钱惟宁关注点总是比较飘忽。
“只是一个身份。他答应帮我回到你身边。”
钱惟宁经过甜言蜜语锤炼的耳朵,在听到这一句时,忍不住抖了抖:“……肉麻。”
灰狼舔舔钱惟宁下巴:“虽然我们的相遇是一场意外,但我确实学到了很多。”
“行了行了,我警告你啊,那老家伙人老成精,早晚把你卖了,离他远点儿。”
“但是我的监护权在他身上。”
“……果然你被卖了。”钱惟宁捏住狼崽子的毛耳朵拧了拧,“找他要钱,要东西,他交代的事别干,能怎么偷懒耍滑,就怎么偷懒耍滑,明白吗?”
“不懂。”
“算了,不懂就找我,我负责给你撑腰。”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钱惟宁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要你管!劳资乐意对谁好就对谁好!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交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的身份敏感,初来乍到地位也不稳,如果这一窝羊就这么拿出去,破坏了矿星的势力平衡,会带来很多麻烦。地下五十万米的深度,一般人根本到达不了,也不会发现。所以我们只抱走一只,然后把这个地盘以及那群羊打上所有物标记,就在这里养羊。”灰狼说,“有需要时,过来取用。”
钱惟宁听完灰狼的建议,皱眉:“那老家伙就教了你这个?”
“这有什么不对吗?”灰狼虚心请教。
“当然很大的不对。”钱惟宁教训灰狼,“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不攥在手心里,那东西永远不是你的!”
“就像你抱着我说,我终于完全属于你?”
“我什么时候干过那种肉麻的事!”钱惟宁抗议。
“四个小时以前。”灰狼尽职尽责提醒,“抱着我的身体。”
“哦——我干过吗?你记错了,你一定记错了,一定是你神情恍惚产生的幻觉。是的,幻觉!不要岔开话题!”钱惟宁跳脚。
“好。你说。”
“不要相信私有物标记那种东西。”钱惟宁说,“别人把羊抢走就是抢走,买了或者杀了,你除了跟在他屁股后面可怜巴巴地乞求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根据法律规定……”
“不要相信法律!那是强者的工具!”钱惟宁继续叫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法律有用,我问你,我把你一刀砍死了,你拿着一百本法典证明我犯罪有用吗?你已经死了啊!”
“我死不了。”
“不要在意这个细节,我这是个比方——法律永远只能事后起效!我给羊打上私有物标记,来个家伙把羊宰了,我打不过他,请问这标记有屁用?”
“所以?”
“所以,我们没有实力吃下时,只能先下手把这些都宰了,不能便宜外人!”钱惟宁面露凶光。
“为什么不能找个有实力的人合作?”
“合作?呵呵,风险最大的买卖,随时可能被吞掉。”钱惟宁冷笑,“劳资纵横宇盗界三十多年,这种事见多了。”
灰狼说:“没有永恒的敌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认为提供足够的利益吸引,没有人能拒绝。”
“醒醒吧小家伙,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天真。你真的被那个老家伙教傻了。一个毛孩子拿着一块金子找人合作,下场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我不是毛孩子。”灰狼抗议。
“轻信别人就是毛孩子。”钱惟宁说,“还好你没有提出把这头羊交给国家,让我觉得你还有救。”
“为什么要交给国家?”
“我哪知道,不交给国家不能耍帅?不管他,带一只羊上去,带不走的统统宰掉。”
“我拒绝。”
“你说什么!”
“因为……”
“该死的!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休息室里,唐纳德眼睛通红,坐在沙发上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