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想了想,如果换了她是蒋秀雅,恐怕生吃了五娘的心都有了。
阿方暗自决定,回去之后,还要着重给大夫人点明这点。
哎,阿方有些苦恼,她家五娘,把大姑奶奶、蒋表少爷、蒋表小姐都给得罪了,真是的,大姑奶奶自己不懂事,连带教养得两个孩子也不懂事。
什么叫一脉相承,这就是了,若是姜元羲知道阿方心中所想,估摸着还会大加赞同。
姜元羲去了一次雅集宴,让蒋和玉不大不小的丢了个脸,又搅和了蒋秀雅的好事,蒋和玉两兄妹俱都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回去之后对姜桐一番控诉,姜桐更是生气,本来已经开始软和下来、想要回娘家走动的态度又硬了,开始等着郑幼娘亲自上门带着姜五娘来给她与和玉、秀雅两孩子赔礼道歉。
郑幼娘听到阿方的回禀,浅浅一笑,只叹了一句,“想不到大姑奶奶这么着急就要把秀雅嫁出去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郑幼娘作为姜家冢妇,这样的态度,足以说明了她对姜桐的态度。
姜元羲回到家中之后,开始绘声绘色的给家里长辈讲着雅集宴上的趣事,她话语风趣,表情又丰富,不仅姜松等人,就是姜太傅也被她逗笑了好几次。
她与姜伯锦两人做过的好事也没有瞒着,姜太傅一边静静的听着,一边吃着晚饭,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一个字的意见,姜伯锦的心就安定下来。
祖父不生气,这就说明他们做得没错嘛。
至于遇到蒋秀雅的事,姜元羲倒是没有当众说出来,毕竟小娘子的闺誉很重要,她没有要毁了蒋秀雅名声的想法,要是当众说出来,到最后也不知道蒋秀雅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但私底下这事她跟祖父说了,自然不是为了给蒋秀雅上眼药,她没这么闲,她跟祖父说这件事,是有一个疑惑。
“祖父,蒋家是不是跟李家走得太近了?”姜元羲沉吟着说道。
姜太傅“哦”了一声,问她:“你这话有趣,说说看。”
姜元羲就直说了,“祖父你看,李家的雪香云蔚,从来都是李家的别院园林,一直都不对外开放的,这次雅集宴,李家竟然将雪香云蔚借了出来,这其中不是有着蹊跷吗?”
“你是想说,李家一向不外放的园林竟然被人外借,你觉得当中有古怪,可你为何只说蒋家呢?要知道这次筹办雅集宴的,一共有四家。”姜太傅笑吟吟的看着孙女儿。
“因为这四家当中,只有蒋表哥和仲郎君在同一个校尉的麾下,而这个校尉,出自蒋家。由此推论的话,应当是蒋表哥跟仲郎君的关系最好,毕竟同袍而睡嘛,且因着上司又是蒋家人,仲郎君要是想在荆门军中仕途更顺,自然也要跟蒋家人的关系好,如果是蒋表哥说想要借雪香云蔚来举办雅集宴,李家多半不会拒绝。”
姜元羲轻声说道,当然她知道这些推断不足以证实她的论断,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秀雅表姐今儿跟仲郎君诉衷情,蒋家应该是想跟李家亲上加亲。”
如果没有大姑父和大姑母的同意,秀雅表姐应当不会这般大胆,想来是大姑父和大姑母曾经询问过秀雅表姐,对李仲闻是何想法才对。
姜太傅轻轻一叹,他宠溺的揉着孙女的脑袋,“五娘,蒋家不是我们姜家的附庸,他们家选择跟谁结盟,与谁打好交道,都不受我们姜家的控制。”
姜元羲心头一震,她沉默了下来,半响之后,终是没有忍住,“可是......”
“可是你觉得,李家如今不明是友是敌,蒋家作为姜家的姻亲,跟李家过多的交往,于我姜家不好?”姜太傅截断了孙女儿的话,将她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姜元羲点头,她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心,李家给她的感觉,委实是太过神秘了些。
神秘就意味着许多未知,所有未知都带来不确定的意外,姜元羲不能容忍有意外打乱姜家的步伐,更不能容忍意外把姜家暴露。
因为这是数千条性命,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血流成河、人头满天飞的场景出现。
“你觉得如今的姜家,还能跟蒋家亲密如初吗?”姜太傅意味不明的问道。
姜元羲一愣,然后才想起,从她将蒋和玉赶出了姜家田庄起,大姑母又从姜家哭着离去,到今天她再次对上蒋和玉和蒋秀雅两兄妹,就算姜家与蒋家是亲家,多年来的亲密也有了裂缝。
姜元羲在脑海中将此前种种事过了一遍,突然有一种明悟,她看着祖父,片刻之后,才嘟哝了一句,“老狐狸,连自己亲孙女都利用。”
姜太傅又不是聋子,就坐在她身边呢,怎么会听不到她说的话,毫不客气给了她一个暴栗,
“什么利用,祖父明明是在帮你,祖父一直给你撑腰呢,你个小没良心的。”
姜元羲翻了个白眼,捂着自己的脑门,“是是是,您是在给我撑腰,同时也是放任这种裂缝扩大,好让姜家与蒋家再也回不到从前,同时也是让蒋家再也不能跟以前那样,理直气壮的让我们姜家拉他们蒋家一把。”
姜太傅被点破了心思,一脸淡然,“祖父这是顺势而为,这么多年来,蒋家用了不少姜家的资源,姜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姜元羲小声的嘀咕,“分明就是顺水推舟,而且还亲自下场,推波助澜,老狐狸!”
姜太傅得意一笑,“可不是谁都能做老狐狸的,不过祖父最自豪的就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