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卿就直率的跟汉威介绍说,这大西北是卢大哥的地盘,他胡孝彦是被日本鬼子欺负的无家可归逃到西北避难来了。好在卢大哥仗义,借他一块儿立足之地。
话说到这儿,卢定宇笑着说:“胡司令是不是昨天喝多了酒还没醒,怎么说出这么多醉话。”,两个人相互打个哈哈过去了。然后胡子卿拍拍汉威说,“等日后胡大哥收复了东北失地,带你去那里的山沟里打狍子去。”,“嘿,又把我忘了?”卢定宇笑着提醒。
“怎么会,忘记谁也不能忘记卢大哥呀。”胡子卿的眼里泪光闪烁了一下又压了回去。汉威心里暗想:丢了江山还有脸提,怎么东北几十万大军丢給了这么个花花公子。比起大哥的修为,他胡子卿去提鞋都不配。
晚上,汉威路过胡子卿书房的时候。胡子卿正守着灯,提了根毫笔仔细的誊抄着东西,铺在桌上的生宣占了大半个书桌。许小姐在一旁帮他拿着本线装书,红袖添香般伺候着胡子卿,时不时的帮他研墨,或是帮子卿搓揉着发冷的手。
“这帮黑衣社的混蛋孙子,早晚我拾掇了他们。”胡子卿边抄边咬牙切齿。
“你仔细点,还差两遍就抄好了。用心些。”许小姐提醒着。
汉威远看时,满篇都是蝇头小楷,这蝇头小楷本来就耗腕力,不知道要抄多少。
“哎哟!糟糕!错了。”胡子卿痛心疾首的跺脚道,“都快抄完了,怎么就错在这里了。”
许小姐捧起纸来看看也直摇头,“若在上面涂改,老先生肯定不依的。”
“你想什么呢?就是不涂改,抄得潦草些怕都过不了堂。”胡子卿丧气的望着这张功败垂成的作品遗憾道:“重来吧!”
第37
见汉威进来,胡子卿忙招呼他过来坐。汉威走近前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许小姐放在桌上的书,果然他猜对了,《曾文正公家书》呀,太惨了!
“司令,汉威能帮你什么吗?不然我来帮你抄点,蝇头小楷很耗腕力,这个我在家也常抄。”。
胡子卿听了汉威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心知瞒不了汉威的眼睛,就笑了出来:“想不到杨汉辰也搞这虐人的把戏。看来还有人跟我胡孝彦‘同苦’。”
许小姐笑着呼着汉威的英文名字说:“harles他还差整整三篇呢。今天写不完,明晚送不到他那总理大哥手里呀,他还有的亏吃。”
汉威都不敢相信原来一大早打来电话责罚胡子卿的竟然是何总理。
首先是惊异这位远在千里之外的何先生居然一晚的时间就知道了昨天晚上才发生的捉弄特务的小闹剧,更吃惊何先生怎么用这种惩罚小孩子的手段来对付胡子卿。虽然他听说过,胡子卿是总理的结拜兄弟,何总理对他十分信任和青睐。本来以为这种把戏只有他大哥杨汉辰这种老古板的人才会用呢,看来他倒真和胡子卿同病相怜了。
汉威本来是想缠了胡子卿追问昨天提到的关于大哥为什么不敢存那本《申江国流》的原委,但见胡子卿都自顾不暇了,也就只有悻悻的回房。心想就是不用胡子卿说,他也能猜对七分,肯定是怕爹爹看到了挨骂呗,还用他胡子卿卖关子还解释这个事儿。
回到房间,老普又已经帮他打好洗脸水,收拾好床铺。汉威跟他搭讪了两句,劝老普不用这么客气的拿自己当个客人照顾,很多事情他在家里也是自己做得来的。
老普上了些年纪,话特别的多。先是夸起了当年他见到的杨七爷是如何一个爽利的人,及到杨汉辰又是如何的少年老成、彬彬有礼。又自然的对比到胡子卿,感叹说:“我们家大爷,就是从小养了的少爷脾气,家里没个人敢惹他。他当年去军校前,连个鞋带、扣子都不会自己系,听说还是在校里被杨七爷給教会的呢。”
汉威心中暗骂:上军校应该也是十六、七岁的光景了吧?还不会系鞋带扣扣子,不是跟个草包没什么区别吧?如果胡子卿所说的七叔这个导师就是指导他如何扣扣子,那七叔这个‘导师’当得可真够丢人的。
又听老普说:“我们大爷那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的。那从小什么事情不是得依了他的性子来?就说他小时候那次,家里老帅宴请令尊杨大帅和几位省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蹭过去,看了没他的座位,嘿!钻了进桌子下面一顶,整个酒席就翻了。结果老帅非但没责骂他,还高兴地夸他小子有种,拉过他看了又看的生怕他被磕碰到。”
汉威听了眉头紧蹙,心想:也不知道我爹当时在场做何感想。杨家的孩子敢这么没个规矩,早就连骨头都打碎了。也难怪,他胡子卿不败家,谁败家?
“话说回来,我们大爷呀,人心特别好。不象那些富家子呀,那个心黑呀,烂心烂肺的,拿人不当人的作贱。我老普从小看他长大的,那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个孩子,谁看了谁喜欢的。~~他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事了,这老帅都最知道他这性子了。先老帅在的时候,什么事情用大爷操过心呀?~~我们大爷可爱玩儿了,那打个球儿呀跳个舞呀,学什么什么象。可自从这老帅甩手一去呀,也可怜了他了,这么多人就指望了他了,这一下子接了这么大一滩家业。做好了,那是应该的;做不好,那就是败家子儿呀。唉!人人都骂他,可我老普可怜他呀。这谁愿意抛家舍业的跑这么远来呀,有办法回家,谁不想打回东北老家呀?”汉威听老普说的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