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蒋杰再次回首过去那段经历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没有死掉也没有发疯。就像一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熬过了地狱的折磨。但是不是下过地狱就可以重新投胎的,对于他来说早就不存在新的人生这个说法了。只是将每一天都过下去,尽量平静地活着,就可以了。
而且现在还有永年与他作伴。他给小猫取名永年,其实不过是突然想起的两个字。但是一旦变成名字就是一直会相随的记忆。他要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遗忘并不会让他有任何舒缓,记住也未必会更加痛苦。
“经理。”有人敲了敲门。“有个走失的孩子。现在在广播室,你是不是过去一下。”
“我过去干什么?你们用广播找下他父母不就行了。”
“找不了。那孩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只能你去了。”
蒋杰一脸奇怪的跟着她去了广播室。当他看见那孩子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孩子是个外国人。一头金发,一双蓝眼,活脱脱一个真人洋娃娃。广播室里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不论是拿着零食逗弄,还是发挥母性攻击,这孩子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既不哭也不笑,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坐在自己家的庭院一样自在。
一个男员工进来说:“找了一圈,没见到有外国人。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走到这来的。”
于是蒋杰只好拿出自己那生涩的英语来拯救儿童了。
“hi.e ?”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蒋杰身上的工作牌看。于是他蹲□来,把工作牌拿到小孩面前让他看清楚,然后说:“ jie.i aan i help you?”
小孩终于开口了:“i g. friend.”
把孩子带到了自己办公室。不待他开口,那孩子就自己大大方方地坐下,用一口麻溜的普通话说:“我爸爸会来接我的。只是要等一会。”语气不卑不亢。
“你爸爸?是谁?”
“你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我不认识外国人。”
“我爸爸不是外国人。只是我长得太像我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