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瞧他:“你再说一句试试不就知道我急没急了。”
“你还真是膈应他啊?”这人怪叫一声,也敛了笑,走过来把先前在这陪酒的女孩给支开后,凑过来道:“他可是真关心你呢。”
徐稷偏过脸看他。
对方笑笑,拿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道:“他找了我三回了,总跟我说你对他怎么怎么好,要说有事又不谈事,没事又叨逼叨没完。我说……你俩要不是兄弟情深的话,你还是提防着点好。”
徐稷说:“我哪来的兄弟情深?他说我好是因为老太婆给他好处了呗。”
他同伴微怔:“你同意了?”
“同意了,”徐稷说:“要不然能怎么着?我那侄子不成器,老太婆年纪大了,心思也就小了,娘家又都是伸长脖子要分肉的人,除了我也就周谦生能担着。”
“周谦生也是外姓人啊?”这人不明白:“你怎么不把到自己手里看着呢?”
徐稷给自己倒了杯酒,听这话咂摸了一口才叹道:“他起码能给我那侄子留点路……至于我,有个服装厂就够了。我爸管生不管养,留个破厂子半死不活,就当补给我的抚养费了。其他的,人老徐家祖辈攒下来的东西,咱不沾。”
“你倒是分的明白,”同伴笑笑,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姓周的多少有点本事,你们兄弟俩要是化干戈为玉帛,相互扶持的话倒是个好事。”
徐稷想了想周谦生那样,心想得了吧,这哪是化干戈为玉帛,他明明是化我老婆当他老婆。
钟杰上次跟他出差一趟玩的不痛快,徐稷心里清楚,回来后打算补偿他一下,谁知道定好饭店,那边又叫上了周谦生。徐稷在之前明确表示过自己对于“三人行”的不满,周谦生当时也十分尴尬,杵在他和钟杰之间左右为难。徐稷那天难得压住了火气,拿了自己的车钥匙先离开。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他开车还没到家呢,钟杰就发了一张和周谦生前后走路的图片,说“我们在一起了”。
徐稷当即觉得自己头顶冒起了绿色的圣光。
好在他追钟杰这事一直没声张,一是因为钟杰这人阴晴不定,他觉得不踏实,再者他自己追人也没经验,想起来一阵是一阵。还有一点,大概就是俩人性格多少有些不合适。经常冷场,又了矛盾也没人肯先低头,一个比一个嘴犟。
徐稷自己在心里暗暗琢磨,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路鹤宁先前说过的谈恋爱的事情。按说路鹤宁这种性格的人谈恋爱应该很轻松,反正这人心肠软好说话,估计谈恋爱的话,对另一半跟对他妈他妹妹似的,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
当然路鹤宁不光心肠软,身体柔韧度也不错,皮肤又白,手腕也细……就是太瘦了,跟不怎么吃饭似的。
——
路鹤宁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在念叨自己,他破天荒了吃了两碗面,直到第二碗见底了还忍不住眼巴巴的瞅锅里。
李军在一边笑他:“看你挺瘦,饭量还可以啊。”
路鹤宁也有些不好意思,李军吃了大概也就小半碗,剩下的都让自己干掉了。只是他当时吃的太投入了,压根没注意李军这边。
李军并不在意,又在一边嘱咐他:“你吃饱了起来活动活动,就在屋里来回走走,消消食儿。”
路鹤宁忙站起来收拾碗筷,笑道:“我洗碗好了。”
“不用!放着我来!”李军见他要把俩个碗摞起来忙喊了一声,把碗抢过来,一个个拿到洗碗池那道:“你们刷碗我都不放心,还有这碗啊,吃完不要摞一块,太脏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挺干净的,但是吃饭洗碗的时候还真没注意这些。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就见李军把碗一个个洗好,连筷子都要一双双的单独洗,洗完再擦,擦干了再放……放的时候路鹤宁才看到俩双筷子不一样。
李军边放东西边给他指点道:“这一格,拉下来,再拉出来,就是酱油醋香油,这边是盐糖和鸡精和胡椒粉……下面这一块,是花椒大料桂皮……以后这些都是公用的,做饭的话呢,暂定我一三五七,你二四六。”
路鹤宁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我不懂这个。”
李军扭头看他一眼。
路鹤宁如实道:“我不会炒菜,做的话可能要现学……”
“现学没问题,外面的快餐不干净,”李军掐着腰看了看厨房,扭头严肃道:“我一开始以为你忙呢,楼底下快餐用的材料可不咋地,我在二楼看过他们后厨拉菜,说出来能恶心死你。”
“那还是别说了吧……”路鹤宁也不想在快餐店里吃,他是觉得浪费钱。
“那这样,你跟着学学。”李军想了想道:“我有二级厨师证,教你是绰绰有余了。你愿意跟我学吗?”
路鹤宁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你要教我?”
“啊,免费的,”李军说:“要不然咧,多个人分担总比我一个人做饭强。”
“行,”路鹤宁痛快答应,犹豫了一下又问:“我能带个朋友参观学习吗?”
路鹤宁对徐稷的黑暗料理至今都心有余悸,实际上他还真问过徐稷要不要考虑去报个什么班学学,然而徐稷的答案是没时间。路鹤宁一开始信以为真,后来才发现徐稷虽然也忙,但是空闲时间同样一大把,他不去报班的原因……大概是对老师有某种抗拒心理。
毕竟徐稷自己说过,从小就是个熊孩子,学什么都没有学好的时候。
路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