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生道:“钟杰那天在公共场合不想表现的过于计较,所以没有直接问你,但是你跟一个……少爷出去,还一块逛街,难免不叫人多想。”他顿了顿,又问:“你跟那个小路,还没断了联系吗?”
“我跟他断不断联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徐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突然笑了笑说:“你这一直都在劝我,不过你要是真想当这个红娘的话呢,是不是也该告诉钟杰,我们老徐家的规矩呢,是谈恋爱只有俩人,吃饭喝酒上床睡觉也都是俩人,没有动不动三个人一块出动的习惯。”
他头一次把这话搬到台面上说,口气不疾不徐,眼睛却盯着周谦生:“你说他一直叫着第三个人是什么意思?回头俩人开房还得叫人过去给数拍子?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毕竟我这人就这样,大老粗,没文化,什么都不懂。他要是有意思,想跟踏踏实实过日子,老婆孩子……哦,估计没孩子,就养个狗吧,热炕头,那他就坦坦荡荡的跟我谈。要是没意思呢,也别指手画脚我家里的事。”
周谦生的表情变了变,过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行,这话我听懂了。”
他说完觉得没趣,又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又回头跟徐稷说道:“不过最后多管闲事一次,那个小路是看着还行,但是也就还行而已。他这个人心性高傲,相处起来不比钟杰轻松。而且他这样的人将来一旦有了机会往高处爬,出人头地了,那恨不得跟过去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何况你还点过他的台……”
徐稷不知道周谦生为什么突然提起路鹤宁,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段话的确说道了他的心坎上。他觉得从今天开始,可能他和路鹤宁真的就要重新恢复到两个世界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没怎么融入道一块去过。徐稷不知道自己对于路鹤宁的这种不舍是一种什么感情,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想要圈起来保护的yù_wàng。这种yù_wàng甚至在他嫌弃路鹤宁的少爷身份觉得这个人俗不可耐的时候就有了。
那种感觉……可能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小动物,彼此差异很大,语言也不通,却因为彼此骨子里的一点共同的“情绪”,而误打误撞的凑到了一起。
只是如今小动物要离开大动物了。
这天徐稷很晚才回来,路鹤宁还在客厅里坐着,脚边放着他先前的皮箱和一个行李包。徐稷把自己的衣服挂起来,转过身问他:“你这就走?”
路鹤宁点了点头,抬头闻见他身上一股酒味,知道他是应酬了刚回来,于是简短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就是跟你当面道个谢。”
徐稷并没觉得自己照顾他什么了,一时间没什么话接。不过他也知道对于路鹤宁来说,可能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新的工作环境,新的住宿环境,什么都是新的,徐稷也看过那家公司资料,离着自己很远,业务上也没有任何可能又交集的地方……说白了,以后如果不是刻意约见,俩人可能连个面都不怎么见了。
俩人都坐在沙发上没再说话,徐稷又等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从自己的主卧里拿出了一个纸袋,递给路鹤宁。路鹤宁愣了一下,打开才发现竟然是那天他在那家店里试的另一身衣服。
路鹤宁忍不住惊讶,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徐稷说:“就是那天,我看你穿着合身,所以你去换衣服的时候就买了。”后来他也怕路鹤宁不要,所以放在了店里,正好让店员沉住气的拆一下标。
路鹤宁想起那天自己堵了一口气,结果徐稷看他发火不乐意,一路上赔笑哄他,后来他虽然没有继续冷着脸,但是到底觉得心情不好,所以固执的非要回家,以至于俩人开车去了一趟市里,连顿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路鹤宁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想了想道:“那天,我态度不大好。”他说完把衣服又递给徐稷道:“但是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但是这个东西我都买了,标签也拆了,退是不能退的,你要是不穿的话,这个号码我也穿不上,就只能扔了。”徐稷按了按眉心,想了想又道:“你找到了新工作,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这身衣服把。以后你好好上班,好好挣钱,比什么都强。”
路鹤宁还要坚持,冷不防徐稷叹了口气道:“别闹,我有点累。”
徐稷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路鹤宁看着他硬邦邦的表情,知道自己不收不行,只得神色复杂的手下,又坐了会儿,见徐稷呼吸渐渐绵长,似乎是睡着了,这才从一旁找了个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拉着皮箱离开了徐稷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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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宁的新工作内容十分繁琐,节奏也很快。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适应不了新的环境,几天下来当前任交接完毕放心离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短短的一周内就学会了做方案,做客户需求表,关键是做的还很漂亮。
他知道自己的确变了一些,比如以前他在药企上班的时候,每天都是卡着点上班,卡着点下班,不肯多留一分钟。那个时候他们的脑子里都是想的这种,干一份活拿一分钱,多一点付出都不想。那时候其实公司也会定期的开会,进行各种动员和教育,然而大家到底不再是学校里的学生,上面的经理和主管灌鸡汤,下面一排排的人都低着头玩手机。开会开多了,要求加薪的呼声便也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