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的手下除了分出一万人,去江苏北部防备盘踞在山东的孔有德之外。
剩下的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撒了出去,在整个江浙与安徽各地,执行抓捕叛逆的行动。
整个扬州城甚至已经只剩下了5000左右的军队,从某种角度上讲,甚至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
原本拥挤不堪的军营,此刻已经变得空旷无比。
见此,张云和阎应元索性就搬到了军营中,反正接下来还要装模作样的审讯一下被抓捕到的世家中人,在这军营里面,可以隔绝外界的各种干扰,堪称是一处绝妙的监狱!
距离下达抓捕叛逆的命令已经超过了三天,此时离得近的抓捕队伍已经陆续开始回返,张云正手忙脚乱的,开始审讯被抓回来的倒霉鬼,当然工作也挺轻松的,只不过是把事先已经写好了的自述罪状,拿给那些倒霉蛋,让他们按上手印即可,当然也有反抗的人,不过这些人在张云面前只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己!
要知道这些自述罪状,可是崇祯皇帝面上的唯一一块遮羞布,张云可不想在这上面,弄出什么岔子来……
这些肮脏的事情,阎应元是一向不肯沾手的。
只是此时此刻站在帐篷门口,听着这间专门用来行刑的帐篷里,传出来的那些鬼哭狼嚎之声,阎应元叹了口气,摸了摸怀中的密信,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道长,你出来一下。”
张云正让两个大兵给一个倒霉蛋上老虎凳,却突然听到了阎应元的声音,有些惊讶地回过头,“阎将军,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来这里吗?今天你这是……”
张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阎应元打断了,“道长不必多问,咱们俩找个地方谈谈吧!”
看出阎应元这是真的有事,张云也没有再调笑,很顺从地就出了帐篷门。
谁知阎应元竟然脚步不停,径直往军营外走,见此,张云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未发一言,紧紧跟了上去。
出了军营并把亲兵赶到一边,阎应元才掏出怀中的几封密信递了过来,张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马上接过来……
所谓的密信自然不可能长篇大论,因此张云不过是扫了几眼,心中大概就有数了!
“看来人果然还是顶不住贪欲之心啊!”
张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两人之间也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对策!
来自后世的张云自然清楚,无论哪朝哪代,无论派哪一个势力与个人去抄别人的家,最后君主能得到的好处,要是能够有真实收入的一成,那都算是做臣子的是有良心的人了!
当然,就这也足够糊弄那些生于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帝绰绰有余……
但很显然这一次,阎应元的这些属下们,是不准备做有良心的人了,仅从这几封密信当中所吐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发生在宁波的这一次针对黄氏家族的行动中,那名小小守备,甚至是只打算给阎应元和自己交上百分之一的真实收获,堪称是胆大之极!
良久,张云突然道:“派出去的三十几支队伍,到目前为止回来了多少?”
“才有七支队伍回来。”阎应元沉声道。
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阎应元又做了一下补充,“不过在这个月之内,应该还有二十来支队伍能回来,另外就是,最远的温州和金华府的三支队伍,也应该可以在下个月初回到扬州。”
张云点了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会,张云又有些莫名道:“这一次没有向外透露出什么风声吧?毕竟是几万人的行动!”
阎应元知道张云在担心什么,也学张云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此,张云也就放下了心,只要把银子全部带回来,当然把那些家族当中的活口也带上几个回来,把他们给彻底整成欲图谋反的叛逆,给崇祯好好蒙上一块遮羞布,那么一切就都可以放手去做。
放下了自己心事的张云见阎应元还是有些仿徨,不由笑道:“贫道知道阎将军你现在在担心什么?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么?其实你最怕的还是害怕贫道擅自插手你的军务吧?”
张云话音刚落,阎应元就有些不自在,实际上张云这话也说中了他的心底深处的心思。
从张云以往的行事作风来看,那是绝对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而且尤其容不得有人敢占他便宜,其实刚开始收到这几封密信,阎应元甚至升起故意隐瞒的想法,想为属下开脱,至少处置手下应该也要自己来才行。
可是想想张云以往的作风,阎应元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主动把这几封密信交了出来。
这么做也有借这么一个主动示好的意图,让张云悠着点,可如今阎应元听张云这个语气,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因此阎应元又忍不住试探道:“不知道长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蛀虫?”
“嘿嘿……”
张云冷笑了几声后,冷冷道:“我的阎将军,难道你以为贫道那个多月的搜索,真的只是在各地游玩吗?”
“贫道可以明确告诉你,那些拥地在一万亩以上的地主家庭,贫道可能对他们的财产,确实没办法对它们进行详细的评估!”
“但是对于那些拥地在两万亩以上的大地主,以及参与了海上贸易并且和东林党关系十分密切,家中有许多人在朝廷当中当官的家族,贫道可是都曾身临其家族,虽然当时没有动过他们的财产,但是他们究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