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她一个现代人使唤丫环别不别扭,花开还真有些难以回答,她刚来到这个身体时,就有苏姨娘带着几个丫鬟和婆子媳妇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喂饭喂药,洗脸擦身穿衣服,她就只需要伸手和张开口就行。等病好后,她也适应了被丫环婆子伺候着的生活,甚至出门就被杜妈妈抱着走路也不觉得别扭了。她想着,就把这当成是她们的工作,自己不去轻看轻辱她们就是。
可等到苏姨娘让五个小丫环给她行礼时,五个小丫环齐刷刷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她的面前,用脆生生的嗓音一起喊道:“奴婢们给七小姐请安。”她惊的几乎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后背一下子就僵硬了,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
“怎么了?今天看你一直没什么精神呢?”苏姨娘奇怪的望向她,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手冰凉,倒是唬了苏姨娘一跳,顾不得五个小丫环,忙起身来到花开身边,检查她是不是穿少了。
“阿娘,我没事,让她们起来吧!”花开避开了苏姨娘的手,努力平复了心情。入乡随俗,总是要适应的,可是心情却低落了。
跪都受了,取名字就更没有什么了,花开本来还想问问她们原来的名字,现在也不问了,花开颇有些没精打采的顺着取了名字,“那就从这边开始,静儿,瓶儿,秀秀,阿珠,阿笑。”花开先从右边年纪大的两位开始指。
苏姨娘看花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开始不安了起来,难道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娘家,所以自己家送来的丫环她就不喜欢?想想以前,七小姐连自己和妹妹都不待见呢!自己怎么能因为七小姐这几日对自己亲热,就忘了呢!
苏姨娘心里难受,便试探着小心得问花开,“七小姐可是不喜欢她们几个?如果不喜欢我让人再去挑好的来?或者请高嬷嬷从府里挑几个家生子来?”
五个小丫环来之前就经过调教,也有人告诉过她们七小姐的脾气乖戾喜怒不定,来之前她们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后来到了这里,看到穿着打扮都很精致,人也生的粉妆玉琢,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小腿,偏头看向她们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的七小姐,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可谁知七小姐突然不高兴了,给她们取名字也是随意的朝她们一指,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五个小丫环被吓得不行,不知道自己那里做错了,再听苏姨娘这么一说,五个人的小脸刷的就白了,小腿颤抖,险些又跪了下去。
“阿娘,不是啦!她们都很好,我只是……”花开也被苏姨娘的话吓了一跳,自己可别害了她们,她忙找了个借口,嘟嘴埋怨:“父亲怎么还不来?我今天起那么早,都等了一上午了。”
这一解释,苏姨娘才释然了,她笑着对花开说道:“我的七小姐原来是想父亲了呢,平日他都是骑马来,快马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但是你忘了吗?今日特意请了陈太医来,陈太医年纪大了,做马车也不敢赶太快,那就至少要两个半时辰,不过也该快到了。要不,我派人再去接一接?”
“嗯,嗯,好的。”花开见五人吓的不轻,心里好生愧疚,我真不是针对你们!她友善的对五人一笑,又对芽儿说:“芽儿姐带她们下去吧!你们饿了吗?芽儿姐带她们去厨房吃点东西吧!”后面这句是对五个小丫环说的。小丫环们愣愣的摇头,只有阿笑点了点头,可是看到同伴都在摇头,她也连忙摇头。
“下去吧,照七小姐说的,带她们先去厨房吃点东西,然后给她们安排下住处,再将府里的规矩讲给她们听。”苏姨娘一笑开口,又对花开说:“杜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这几个小丫环就交给她调教。”
花开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又问苏姨娘,“阿娘,我给她们取的名字好听吗?”
“好听,我们七小姐真厉害!”“阿娘又哄我!”母女俩边说着些闲话边等着桃乐居的到来。
等桃乐居陪着陈太医走进院子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花开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眼就认出那个陪着一个灰白头发灰白胡子的老者走进来的翩翩公子就是小花开的父亲。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是亲眼看到,和记忆里的影像不一样,她一眼就被桃乐居给惊艳到了!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整个人站在那里,真是说不出的风神秀异。花开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诗经里的那篇很出名的形容男子的诗篇。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诗经.卫风.淇奥》
“七小姐这是怎么了?认不出父亲来了?”苏姨娘好笑的推了推花开,又忙迎上前去给陈太医和桃乐居行礼。
花开也忙跳下椅子,有模有样的给陈太医和桃乐居行礼,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她刚才居然看呆了,为了弥补,她就努力忍着不去看桃乐居。
“七小姐不用多礼,请坐到椅子上,让老夫看看你的伤口。”陈太医慈祥的笑着说,花开最开始也是请他来救治的,那时的小花开头上破了个洞,被之前请的大夫用纱布包裹着。可是还是会有血水渗出来,小小的人苍苍白白的毫无生气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