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游湖,沈氏差事没办好,回来后挨了周征好几个耳光,她含羞忍辱,小心服侍,总算让周征消了气。今晚周征在她房中歇下,她小意服侍,两人刚渐入佳境,突然心腹来报,有蒙面人劫地牢。
地牢是秘密所在,除非心腹,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只有少数几个心腹中的心腹,如绿豆这等奴才,才能知道地牢的方位,怎么进去。
现在蒙面人不仅知道地牢的存在,更知道地牢的入口,甚至劫了地牢,怎么不让周征又惊又怒?他匆匆起身,沈氏顾不上自己身无寸缕,赶紧取衣服服侍他穿衣,被他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他自己胡乱把衣服套上,大步往外走,道:“速调衙役过来。”
报信的心腹道:“府里有四百多护院……”
来的只有四五人,以百敌一,总该够了吧?
周征斥道:“糊涂!能留活口吗?”
心腹不敢再说,连声答应,飞跑去了。
地牢门口,火把照耀下,阿飞几人无所遁形。
一个身形槐梧,管事模样的人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给我拿下。”
火光照耀下,护院们高高举起的刀闪着光,像是随时会砍下来,要了几人的命,十分吓人。从地牢中救出来的男子快瘫在地上了,要知道被发现,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地牢里呢。他紧紧抓住阿飞的手臂,抖得不像样,道:“怎么办?”
同伴也问阿飞:“怎么办?”
多带一个人,多一百多斤的重量,突围难度就多一分,何况这人跟他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冒险相救?
阿飞对一个身手不错,名叫白度的同伴道:“你看着他些儿。”
既然带他出来,总不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若是程墨得知他们这样不负责任,会训斥他的。
白度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对男子道:“跟着我,别乱跑。”
阿飞小心把周进绑在背上,固定好,道:“走!”
几人同时暴起,冲进家丁群中,男子吓瘫在地上,手脚僵硬,哪里动得了?白度回头见他没跟来,无奈,只好把他扛在肩头,道:“自己抓住。”
男子带着哭腔道:“抓哪里?”
真是够蠢的,白度解下他的裤腰带,胡乱把他绑在自己后背。男子见家丁闪光的刀朝白度头顶,也是自己头顶砍来,吓得尖声大叫,可怜他一介平头百姓,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阿飞一连砍倒几个护院,一个纵跃,上了屋顶。
身形槐梧的管事大呼小叫:“快搬梯子。”
眼看几人都上了屋顶,家丁们乱成一团,周征到了,喝道:“放箭。”
槐梧管事忙让人去搬弓箭。
屋顶上的阿飞心头一沉,弓箭是管制兵器,持有者等同谋反,周征不仅持有,看样子还不少。现在形势危急,他也顾不了很多,招呼一声,几人辨明方向,在屋顶上纵跃而过。
州牧府邸屋宇连绵,院子一座又一座,跃了很多座,还未能出府,后面追兵大呼小叫,箭矢纷飞,男子心胆俱裂,不停大叫。白度纵跃时,他大叫:“要掉下去了。”箭矢声不断,他又大叫:“我成箭靶子啊。”
白度烦得不行,道:“你再叫,我把你丢下去。”
周征定然把他当成这伙人的同伙,把他丢下去,还有命么?男子立刻闭嘴。
家丁们穿过游廊,踩过花圃,追着几人跑,慌慌张张弯弓搭箭,箭矢倒是射了不少,能射上屋顶就不错了,哪能有一箭射伤阿飞几人?眼看他们跃下高高的围墙,出府去了,周征气得大叫:“上马,给我追。”
他就不信,两条腿的能跑过四条腿。
总算出州牧府了。男子大喘气,刚才的经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怕会做一辈子噩梦呢。
州牧府临街开府,府门前一条宽阔的大道,周围没有民居,不远处两株松树,亭亭如盖。树下拴几匹马。
白度解开腰带,男子叭唧一声掉在地上,屁股差点摔成两掰,哼唧半天,爬不起来。
阿飞让同伴扶住周进,小心解开,一探他鼻息,还有呼吸,把他平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道:“走吧。”
众同伴纷纷上马。
白度对男子道:“你自己回去?”
男子耳听喊声越来越近,府中家丁就快要追来了,赶紧道:“好汉救我。”
又来这招。白度道:“不行。”他实在烦死这人了,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乱嚷,叫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嘈音扰人也是伤害啊。
男子见他上马,生怕他真的丢下自己,被府里追出来的家丁拿个正着,吓得一骨碌从地上蹦起来,抱住白度套在马蹬的靴。
远处一片火把越来越近,周征的援军可能来了。阿飞道:“带上他走。”
州牧府府门大开,十几匹马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撒开两条腿奔跑的家丁,火把照得府门前的青石板路纤尘可见。前后都有追兵,白度不敢再和男子纠缠,提起他放在马背上,一夹马腹,一马当先,迎上前面跑来的那群人。跑近了,见那群人身穿差役服饰,心头火起,这些人竟然成为周征的私兵,真是忍无可忍。
两个班头带队,跑在最前面,见几人纵马而来,刚要避开,奉周征之命召集他们的家丁叫道:“就是他们,快拿下。”
班头仔细一看,这几人蒙面,果然不是好人。他下令:“拿下!”
人家在马上,居高临下,咱们靠两条腿站着,举起水火棍才勉强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