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辰握着电话极其兴奋,兴致勃勃的问道,“就你一个人在看?对了,这几天在h市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啊?”
阿树面色淡然,“木头也在看,在h市过的很好,初六回去。”
一一回答,一字不漏。
孟西辰不满,“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困了?”
“没有。”
“那你……”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啊?”<
br>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棍,突然将阿树从游离的状态中敲醒,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还有孟西辰这个所谓的女朋友,他背朝现实,究竟是走了有多远。
“……想,”他开口,木然。
彼端的孟西辰笑地开心,“真的啊,”然后又怒了脸,“那怎么没主动给我打电话?”
阿树想起这几日,自己的状态烂的一塌糊涂,底气不足的回答,“这里……忙。”
云暮手握着遥控器,耳边是阿树握着电话伴随着间断的回答,听在心里,极是沉闷,不停的按键,一个电台一个电台的切换,屏幕闪的他眼睛痛。
“我困了,你也睡觉去吧。”
阿树对着电话那边的人提不起精神,声音有气无力。孟西辰倒也不介意,只当阿树是累了,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阿树起身,朝楼梯口走去,拖鞋在地面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云暮关了电视,叫住了他,
“阿树——”
他盯着他站直的背影,用一种平静而又寻常的语气,说,“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吧?”
阿树笑,凉薄的笑容,背对着云暮,“从前,是什么样子?我怎么好像已经记不起从前是哪样的?”
“有些事情,过去就好了,也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树伫立良久,“你不必有什么介怀,是我的错,是我活该,不过,让我完全忘掉,不可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根本就是错觉,过一段时间,你反而会觉得当初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很……荒谬。”
荒谬?
是啊,不管是怎样的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除了用荒谬这个词来形容,还有什么呢?云暮是如此,其他人是如此,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仿佛胸口被什么物体堵住,阿树喘不过气来,他渴望阳光照进心里,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窒息而死。
“你放心,你的生活不会因为我而又一丝的改变。”阿树转过头,“其实,你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因为我而有变化。”
直到阿树的脚步越来越远,然后听不见,云暮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没有松一口气的释然,迎接他的却是更加深刻的沉重。
是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自己依旧是压抑呢?
在h市只有短短十天的时间,离开的那天早晨,阳光格外明媚。
站在门前,看见云暮云思和二老告别,看着丁叔将行李放进车后,阿树突然想不起自己该做些什么,也许自己应该上前和外公外婆再多聊一会儿,也许应该去
问问云思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也许应该再拍几张相片做纪念……可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想做,短短的几天而已,他竟觉得这么累。
周围的一切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云暮,这个他从小便是最亲近的人,再也不是他的单纯的哥哥,以后,不能随意的与他说笑,不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露出各种表情,不能在难过的时候随便地和他诉苦一通,不能毫无预兆的触碰他身体的任何部位,即便是肩膀,因为这样,只会让云暮对他更加的远离。
如果可以回去,他宁愿不要来h市,那样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将来上了大学,开始工作了,记得要多来看看我们。”方老太嘱咐云暮和云思,“阿树那孩子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天一直不多话……”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云思插口,望望远处的阿树,“不知道想什么呢。”
☆、cer 38
当车门被猛的关上的那一瞬间,阿树感觉耳膜一下子被压缩的很紧,随着这一层隔膜,自己仿佛被外界的人和事全部隔离,什么烦恼忧愁都与自己无关,我伤感我自己的,难过我自己的,谁也不要来管我。
这算不算一种自暴自弃呢?
丁叔看起来不像往日那样意气风发,脸上露出少有的疲惫,为了避免尴尬,他也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无非是那些“好不好啊”或是“吃的怎么样”这种可有可无的问题,然后,车内便沉静了下来。
云暮看出一些眉目,加上心里早就有些疑虑,干脆问道,“丁叔,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吗?”
丁叔握着方向盘的手稍微抖动,笑着回答,“没有,只是稍大规模的人事调动,盛老自然会很忙,不用多想。”
“哦,”云暮点头,疑惑不减反增。
阿树两眼盯着窗外,看着流线般的风景,愣的出神,看的久了,眼睛有些酸。
云思坐在他旁边,用胳膊捅了捅他,“喂……”
阿树像是成了木头,没有心情理会她,言行举止没有半分的改变。
“阿树!”云思以为窗外有什么好风景,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你在看什么啊?”
阿树推开她,声音低哑,“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