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秦和宜那么决然地离开抱月镇,又何尝没有逃开悠悠之口的缘故,心上的伤口本就难以愈合,却有很多人过来撒盐。有一段时间他对抱月镇厌恶到极点,恨不得来一场大地震将整个抱月镇掀翻到地底。
只是时间让一切淡忘,记忆中只留下故乡的美好。
往家里走,远远地就看到鲤堂的门半开着,穿着t恤、休闲裤的童修倚靠在门口,半边身子埋在阴影下,脸上的表情略有不耐烦。他对面,站着三个人,年纪最大的是朱伯,另外两个秦和宜虽然不熟,却知道是谁。
穿着polo衫的本镇镇长,年近不惑,身材保养得不错、没有啤酒肚、也没有聪明绝顶,是个样貌普通的笑起来挺和蔼的中年人。他身边站着个不苟言笑、戴着眼睛的三十岁左右年轻人,那是镇长秘书。
今日是什么日子,把这二位引到了他这儿?
秦和宜略好奇得走过去,先是笑着对镇长三人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童修眨眨眼。
童修无奈地按向眼角,当鱼太长后遗症,他现在忍不住就想翻白眼……
请了镇长三人进去,秦和宜托盘上放了四个荷叶边白瓷杯和一只配套的大肚茶壶出去,杯子和茶壶上都绘着荷花、莲叶和一尾游动的锦鲤,一静一动相得益彰,是秦和宜为了鲤堂专门定做的,清新雅致得很。
茶壶里头是红茶,秦和宜给每人都倒了一杯,当然他不能够保证茶水味道是有的,就怕他连泡杯茶吃在普通人的嘴巴里也是淡而无味、如同喝蜡的。
看镇长秘书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秦和宜算是明白了,只要经他手的东西普通人都不能够吃,哪怕他仅仅是从茶叶罐子里抓了一把茶叶、用热水冲泡而已。秘术喝了一口就放下,镇长那是客气得接过就放了下来,喝一口的样子都不做了。
朱伯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但镇长在也不好说什么。
镇长环顾四周看了一圈,饶有兴致地指着柱子上挂着的竹制宫灯,“这儿布置得雅致。”
“也就是随便弄弄。”要是还是在b城的他不介意和人虚与委蛇,说上一车的客套话才进入重点。那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哪怕身为一个技术人员也难逃这些场合。而现在,既然远离了那种生活,他也变得直接多了,“不知镇长来我这小店有什么事情吗?”
朱伯不赞成地看了秦和宜一眼,怎么这么直接。他也不说让秦和宜除了茶水之外再上一些茶点款待了,毕竟昨天的那顿饭让人印象深刻,加之后面家中的争吵,大儿子提前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连中秋都不一起过了,朱伯也是头疼得很。要不是镇长说有事儿找秦和宜,但又不是很熟悉让他一起过来坐坐,朱伯估计短时间内都不怎么想见到秦和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