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白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个满目疮痍的沙发和那部电影。

苏景跃再也没见过二哈咬着饭盘过来,再也没看到过那两只名为战国和兰花的猫,杜甫和李白也不再出来闹腾,整个别墅里冷清起来。

他几乎再也不踏入这里,这里个别墅仿佛被空置了一般,灰尘落了满地,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入室内,灰尘飞舞,萧瑟而冷清。

“查到了吗?”苏景跃揉了揉眉心,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把你家小黑扔河里的那个跑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抓了。”陆陌靠着沙发,手里把~玩着手机,似乎也有些奇怪,“你说吧,我们这行都讲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计算了一下你家小黑被丢进水里的时间还有流速和重量,它就算死了,也漂不远,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水坝拦着,我是真的想不到能去哪儿。”

“说不定他没事,扔进水里的只是定位器。”苏景跃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不管怎样,尸体没找到,那就有可能还活着,“你继续查。”

“不过还有个有趣的事,要不要听。”陆陌弯着眸子把手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这才凑过来八卦道,“你家小黑失踪的那条河里同一天晚上爬出来一个人。”

人!苏景跃一瞬间都有些玄幻了,最后还是把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后来我就去查了一下。”陆陌耸了耸肩,继续开口,“是个失踪了一周的小演员,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都快冻死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狠,这种天气把人扔进河里,现在还在昏迷呢。”

苏景跃没有说话,陆陌也靠在沙发上沉思,那只黑猫脖子上的定位器是军用,别说遇水了,就算沉入海底也不会丢失信号,信号消失的干干净净的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温七白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脸颊上还有冻伤没有好,但是也已经不影响活动。

如果不是章其的那部电影真的存在,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有些感觉比较真实而已。

陆陌在他住院期间为了破案过来问了问当时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一醒就在水里泡着了?”陆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负责提问,旁边的跟班负责写笔录。

“嗯。”温七白垂着眸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丧失意识一周都没有饿死,你很厉害。”陆陌夸赞道,温七白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但是他选择无视。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这个温先生说两句话。”陆陌问到最后看温七白还是满嘴跑火车索性也不问了,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很快病房里只剩温七白和陆陌两个人,陆陌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温七白,“温先生,你不想让我查早说呀,我也不会逼着你让你说,只是你这种样子,连看都不看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恐怖。”

陆陌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温七白对视过一次,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挡住那双眸子,看不清内在。

“陆先生,我确实不想让人调查这件事,是我自己跳进河里的,哪里有什么凶手。”温七白淡淡开口,“卫卿只是想太多了。”

“是吗,那就结案了。”陆陌的手指在扶手上轻叩,最后目光落在温七白身上,“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话毕,陆陌就出了病房,末了还扭过头若有所指地看温七白。

“不知道温先生知不知道那天掉进河里的还有一只黑猫,说不定你俩还是在一个桥头打过招呼之后才一起跳下去的。”

温七白:……!!

“陆警官说笑了。”温七白干巴巴地回答,心里却是已经把陆陌轮番着问候了几百遍了。

出院之后温七白选择搬家,当围着能遮住半张脸颊的围巾踏入和苏景跃相隔两三家的别墅的时候,温七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一抽就过来了。

这一片的房子他虽然买不起,还是租的起的。

相处了一年的苏景跃,他总归来说放不下。

更何况,他还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孙子把他扔河里的。

天色渐渐黑暗,飘扬如柳絮的雪花笼罩大地。

苏景跃还记得去年养了那只黑猫之后遇到的第一场雪,那个时候他兜里装着那只小黑猫,傻兮兮地在院子里堆了一个以那只黑猫为原形的雪人,歪歪扭扭的,难看到了极点。

那只猫趴在他兜里,用一种类似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从兜里跳出来,自己在雪地里团着雪堆了一个缩小版的猫咪,末了,还在旁边印下一个小小的猫掌印。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苏景跃贴着窗户看外面飘扬的雪花,恍如隔世。

夜色弥漫,张尧在外面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苏总。”

苏景跃打开窗户,掌中飘进几片雪花,入手即化,寒冷的风从窗户蜂拥进来,吹散了室内的暖气,吹的满室寂寥。

“进来。”苏景跃收回手,淡淡开口。

“找到幕后指使了,是齐冷青。”张尧把一份调查报告双手递给苏景跃,“应该是因为在拍摄《踏入深渊》的时候发生了矛盾。”

苏景跃也懒得看,侧眸继续去看窗外,“找几件绯闻把她先雪藏了再说。”

雪藏之后他们的账才能一件一件慢慢算。

“苏总,我没有提前发现齐冷青的异常,主要责任在我。”张尧是被苏景跃派过去照顾温七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尧自觉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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