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考上第一志愿,我请你吃饭。”我说著的时候,顺手拿起印章哈了哈气,在“还书日期”的单子上狠狠一盖。
“你要是没考上……”我把厚厚的两本书连同借书证拍在红棕色的木制桌子上。
仇飞两道剑眉一扬,“没问题!”拿起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喂喂喂!你要是输了怎麽办那?”我站起来小声喊。
“你输定了!”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门,好象一阵风卷过去一样。
……
“切!真有这麽厉害啊!”
我重新坐下来,看著借阅室里面几个差不多一上午也没动地的人,努力去温习刚才发呆的那种感觉,努力去忽略胸中那突然而来的,小小的喜悦。
一旁的同事探过头来小声问我:“他是谁啊?老来借书的,跟你这麽熟?”
“是个好朋友。”我回答道。
***
此後整整一个半月,我都没有再看到仇飞。
也许是考试太辛苦了,在家里休养吧?说不定为了放松一下已经出去旅游了呢……不过,时间未免也太久了。难道这一个月他一直都在玩吗?这可不像是他这种懂得利用时间的人的作风啊。
我发誓我会这麽想可不是为了见他。
只不过,只不过是因为他借的书就快过期了,再不还的话,就得交罚金了。(我们图书馆规定,每次借书期限为两个月,逾期者还书时需交罚金,一本书一天两毛钱──就这样还是比租书的租金便宜,所以有好多人宁愿交罚金也不肯及时还书。)
八月的一个星期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仇飞的身影一出现在图书馆空旷的大厅我就看到他了,因为当时我正无所事事地望著借阅室的两扇玻璃门发呆。
他比以前黑了些,穿著一件无袖的白色t恤,配上米白色长裤,看起来清爽自然,带著一种强烈的个人风格。我这麽说并不是因为他穿衣服怪,而是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示出一种特殊的风格来,给人很深刻的印象。他没有还书,只是趴在红棕色的桌子上,看起来倒像是想和我说什麽的样子──我故意翻著一本汽车杂志(只要领导不在场,不影响正常工作的前提下,我们还是可以偷偷懒打打混的,何况就快下班了呢?),低头不去理他。
“你不问问我考试怎麽样吗?”最後还是他先忍不住说话了。
我抬起头来装作才发现他的样子,“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了,稀客稀客。”
“你少装蒜了!还真没看见我啊?”仇飞毫不客气地反驳我。
“你的书快过期了呀,再不还的话就得交罚金了。”我站起来跟他隔著一张桌子说话。
“还有几天才到期呢,放心,误不了。”居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你跑到这里来干什麽?”我有一点不高兴。
“奶奶说,请小林今晚到我们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