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哥就知道吃,说出去丢死人了~!”一听这话,银铃更加没好气了,“我今天只是打下手,是师弟再给你做那个什么‘油泼面’呢!”
把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前。
夜里睡得不算踏实的楚江按往常习惯的时间醒了,换作平时他必须立马起来到楚家长工的屋子里报到,接着饿着肚子不是劈柴就是打扫,再去打一缸冰冷的井水把水烧热,伺候着楚家那些嫡系子嗣们起床,还要忍受平白无故的刁难。
日日往复,直叫人觉得噩梦永无结束之时。
不过今天楚江睁开眼,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睡在温暖舒适的床褥上。
听到枕边平缓的呼吸声,楚江反应过来自己再也不需要早起了,也不用忍受楚家的虐待了。他昨日拜入了旁人做梦都想进的仙家门派,而身边只比自己大了一点、依旧酣睡的男孩就是自己的师兄——
救了他命,还会为他准备床铺,授他心法的师兄。
楚江侧过身,细细端详着印青的脸。和发丝一样晶莹洁白的睫毛并不浓密,反而根根分明,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睫毛跟着眼睑轻轻颤抖却愣是没睁眼。
这一切果然不是南柯一梦!终于相信自己彻底离开楚江的男主露出微笑。
就这么饶有兴趣地看着印青,直到天蒙蒙亮听到隔壁厨房传来动静,楚江才蹑手蹑脚地起床。
“师姐,你在做什么?”
推开厨房门楚江就愣住了,银铃换了一身短衫正惦着脚扒在灶台上和一坨面奋斗。那灶台也是奢侈,居然是整块汉白玉石料。
“啊,正好,你会生火么?先帮我烧一锅水。”见楚江进来,银铃毫不客气的使唤。
楚江刚想说自己会生火,可是看见炉灶就犯难了。看起来和普通炉灶一样,却没有风箱,灶坑下打了好几个洞,有带着机括的石板半闭合着,石板上还刻了好些看不懂的篆字图案。而灶膛内堆得也不是柴火,而是一种黑色的石头,石头上还打了好些空洞。
一口发亮的铁锅被直接挂在房梁上,一直垂到灶台上方,出火口还有两块可以转动的石板。除了主灶台,另外两个小灶上还摆了好些稀奇古怪的铁器。
“哎呀,你这是不会用吧?”
和面团奋斗半天的银铃回头看见楚江犯愣的样子,嘻嘻笑了出声来。说罢银铃往小灶下打了个诀,火苗就嗖得从灶台下面黑色石头上窜了起来,女孩儿像是显摆一样又马不停蹄在进风口的石板上打了个一道灵光,几块石板好似风箱就开始往炉膛里送风,而烟尘恰好都从灶台后的一条管道出去。
这一切对楚江而言太新奇,看得他目不转睛。
干完这一手,银铃看着傻愣愣的楚江,抹了把额头,很自豪地拍拍胸脯:“整个千灵斋只有我会用这个灶,这灶台管道都是哥哥想出来的~”
其实银铃不知道,整个古浩国乃至整个世界,也只有她会用这灶,因为这个楚江根据现在土家灶结合了修仙法术设计出来的新玩意儿。至于炉膛里烧得是木炭,是印青特地在后山搭了炉灶烧制的。只是《三界绝尊》的凡世还停留在直接烧柴的阶段,所以楚江没见过木炭。
“师姐,你们不是修仙么?我听说仙人不用吃东西,你怎么还要一早做这些粗活。”
口头问着话,楚江已经很有悟性地往小灶上的壶里灌上清水等着水开,心里寻思着师姐不会跟自己一样被虐待了吧。
用擀面杖代替小手掌和面,银铃嘟起嘴抱怨了声:“我才不想干呢,还不是为了我哥……他说他想吃那什么‘陕西油泼面’,说了好久!他接下来不是要在这院子里禁足五年么,我就想做出来给他打牙祭安慰他……”
说到这里,银铃的声音越来越小成了一声叹息。
楚江也想起来,印青被妫无常禁足的事情说白了都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