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自己打开,贺寂霖正盘膝坐于榻上,等他进屋之后,睁开眼睛。
“寻贫僧何事?”他望向闾丘鸣,眼神中全无波澜,沉静得可怕。
“你……在魔牢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闾丘鸣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
贺寂霖淡淡回道:“恕贫僧无可奉告。”
闾丘鸣敏锐地察觉到了贺寂霖的改变,若是搁在之前,和尚断然不会连续亲手杀了两条生命,这令他有些担心。
“和尚,你今日为何要亲自动手?”
贺寂霖道:“他们欲杀贫僧,贫僧不过是在了结因果而已。”
“你修炼是否出现了问题?”
贺寂霖扫他一眼,起身下榻,行至院中,道:“你我对决一场。”
闾丘鸣道:“为何?”
贺寂霖却不再回他,而是直接朝他袭来,拳风竟然带了些狠意,直逼闾丘鸣面门,闾丘鸣退后避过,便专心与他对打起来。
于是,整个院子都被两组对决的人弄得乱七八糟,待停下过后,院子里的摆设已经化为了齑粉,其实他们在打斗中已经将伤害降到最小了。
“你的佛拳似乎有些改动。”闾丘鸣一针见血。
贺寂霖颔首道:“贫僧将闾丘施主之前教与淳无的拳法与佛拳揉杂在一起,还请闾丘施主莫要介意贫僧偷师。”
闾丘鸣朝他笑了笑,低柔道:“自然不会。”
“多谢。”贺寂霖谢罢,接着道,“贫僧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魔宫之中可有炼器之人?贫僧需要一根佛棍。”
淳无闻言,立即凑到他身边,道:“师父,我。”
贺寂霖摸摸他的脑袋,“淳无,你化身武器,实在是大材小用,你有自己的战场。”
淳无向来听他的话,便点了点头。
“和尚何必舍近求远?”闾丘鸣笑意更深。
贺寂霖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便道:“不知闾丘施主可有……”
闾丘鸣打断了他的话,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根金色的佛棍,佛棍上不知为何还有些黑色的纹路,“其实,我早就觉得你缺个棍子,这根佛棍早就炼好了,只是怕你不接受便一直尘封在里面,现在终于能够拿出来了。你若是不喜欢这样式,我还可以依照你的想法……”
“不用,贫僧甚是喜爱。”贺寂霖接过佛棍,一触手便知这材质定非常见。
闾丘鸣见他果真喜欢,心中极为高兴,道:“你现在就可以与它建立联系了。”
贺寂霖依言将指尖血液滴入佛棍,须臾,他察觉到了那种心意相通的感受,他沉浸在这种感觉中,闾丘鸣忽然上前一步,执起他还渗着血珠的手指,将之含入口中。
贺寂霖猛然抬首看他,欲抽回手指,却被闾丘鸣禁锢住。
闾丘鸣将他指上的血迹舔舐干净,便放开了他,却还是握住他的手,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深深凝视着贺寂霖,“和尚的血,味道极好。”
贺寂霖面不改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淡道:“贫僧还要修炼,闾丘施主事务繁忙,还是莫要浪费时间了。”
闾丘鸣凑近他,低沉道:“和尚,你知不知道你这般过河拆桥的举动很是令人心寒哪。”
贺寂霖回视他,“不知。”
闾丘鸣心中一酸,却还是提议道:“和尚,回我那里修炼吧。”
“好。”
这显然出乎闾丘鸣的意料,他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次:“和尚,我是说,你回去我那里修炼。”
贺寂霖颔首。
闾丘鸣一时兴奋,没有多想,过了一会儿,定下神来,总觉得和尚似乎就在等他那句话……和尚下不来面子回来,自己那句话完全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啊!
只不过,和尚如今为何如此看重修炼?
过了一日后,凝露来报,“尊上,天一门已经开始上山,山中部署已经完成,请尊上指示!”
闾丘鸣点点头,侧首问向贺寂霖,“和尚可愿前往一观?”
贺寂霖颔首回道:“愿。”
于是淳无、赵沅也跟着去了。
魔宫地势易守难攻,且林中机关阵法甚多,天一门的人攻上来也并非易事。
修仙之人目力甚远,闾丘鸣将几人带至一处隐蔽的高地,俯瞰那些想要登峰的天一门弟子。
贺寂霖定目远望,看见那些天一门弟子还在山脚处挣扎,有些还被机关伤到,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有些被阵法带到沟里,在原地晕头转向,或者跟阵法里虚拟的敌人拼命厮杀。
至于那些修为较为高深的长老们,他们阅历丰富,慢慢破解机关与阵法,上山的速度快了许多。
“淳无、赵沅,想不想去练练手?”闾丘鸣忽然问道。
两人都狠狠点头。
“和尚呢?”他又问向贺寂霖。
“一起。”贺寂霖既然已经选择了闾丘鸣的阵营,自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