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蔚进到病房就直奔向病床,陶鸿的脸通红着,正打着点滴。
「啊?您就是燕先生吧?」
忽然传来的女声,燕蔚扭头才发现病房内原来还有人。
女人看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红着脸说了很多话。具体说了什么燕蔚不是很清楚,他只拣重点部分听了就是。
「只是高烧、伤口重新处理过了、没有大碍。」
听到这些,燕蔚皱起的眉头总算微微松开一些。
不过……心情放松环顾四周,才发现……
「这里不是单人病房?」
「啊?那个……医生说没有严重到要住单人病房,而且……我身上的钱不太够……」女人羞怯地说着。
看了看周围的病人:不断咳嗽的大叔,睡觉打呼兼磨牙的老人家,甚至还有一个正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年轻人……
「账单给我,妳用了多少钱我还妳。还有,医生在哪里?」
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女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燕蔚随即出了病房。
于是十分钟后,陶鸿被非常有效率地转入了单人病房。
挑剔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小了一点,不过是阳面,安静,整洁……燕蔚总算满意地回转视线。脸上仍然红红地,刚才的匆忙似乎与己无关,陶鸿只是沉沉昏睡着。
「先生,小姐,探病时间到了,请离开……」护士小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可是那护士的眼睛却一直在燕蔚身上。
不舒服的眼神……又是一个花痴!燕蔚不爽地想着。
看了看床上的陶鸿,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看到似乎只要自己不走,那女人就不打算走的样子……想到此,燕蔚大踏步出了病房。
走到医院门口,自行为女人招了一辆出租车,付了车款,无视女人眼里想搭便车的yù_wàng,燕蔚随即驾车扬长而去。
胡乱吃了早上的剩饭,燕蔚早早睡了,然后郁闷地发现自己睡不着。
床上好冷。深秋了,屋里没有暖气,所以非常冷,往常有陶鸿这个活体暖炉还不觉的,现在却意识到了寒冷。
燕蔚自己本身就是低温动物,往往被子盖一晚上隔天早上还是凉凉地,然而陶鸿却不同,暖暖的、厚实的感觉……很舒适。
自从第一次拖着陶鸿上床以来,燕蔚就没让他再回沙发上睡过。
有人暖脚的感觉真好。
原本以为只是这样而已,然而现在却……
自己是一个人睡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的床上会多一个人才是意外,原本以为没什么,现在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养成了这种刁钻的习惯。
真是苦恼……
辗转难眠,燕蔚就这么皱着眉头皱到了天亮。
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岂料看到的一幕却让燕蔚瞪大了眼睛。
「妳这女人!扒他衣服干什么?」燕蔚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过去,抓住了女人正解开陶鸿上衣扣子的手。
「哎!轻点!好疼!」女人吃痛松了手,听到燕蔚话的女人双颊微红。「说、说那么暧昧干什么啊!我只是代替护士小姐帮陶老师擦汗而已……
「你要不愿意的话……那我……我走了!你帮他擦好了!」
女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完便匆忙走了,留下燕蔚,对着床上半裸的男人。
仔细看去,床上睡不安稳的陶鸿的唇边有淡淡的玫瑰红,是唇膏。有点眼熟……冷哼了一声,燕蔚想起了这是今天来的那女人唇上的颜色。
这傻瓜原来有人要啊,昨天就觉得了,那个女人对这傻瓜有意思。不过那女人看起来纯情,实际上却意外地豪放,居然趁男人晕倒的时候吃豆腐。
讨厌的感觉……想也不想,燕蔚伸出食指重重抹下了陶鸿唇上残存的红。
印象中没有照顾过病号,也不知道病号需要什么,给陶鸿简单地擦了汗水,燕蔚接着下楼买了一堆草莓蛋糕。记得很小的时候生了病,母亲破例允许自己吃平时不让吃的草莓蛋糕,甜甜的滋味,让自己觉得病痛在减少。
于是,虽然以后燕蔚很少生病,但是生病了就会猛吃草莓蛋糕。
燕蔚的心里,草莓蛋糕等于退烧药。
重新上得楼来,正呆呆看着陶鸿的时候,被注视的人却醒了。
燕蔚有点尴尬地收回眼去,才发现陶鸿的目光朦胧,还不是很清醒。
「哎?这是……」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陶鸿显然一头雾水。
「还不是某个傻瓜,病了也不去医院,晕倒了才被送进来。」冷冷地,燕蔚拿了一块蛋糕,勺子一伸,一大口蛋糕就填入了陶鸿的嘴巴。
「唔!」皱着眉吃下嘴里莫名其妙的东西,颇费了番力气才将其吞下,陶鸿瞪着再度伸过来的勺子,不解地问:「这是你买的?」
「……才不是,是你那个什么姓马的同事买的。」
如果说是自己买的好像太做作了点,搞不好这个傻瓜会就此以为自己很在乎他……
想了想,燕蔚说了谎话。
不习惯被关心的燕蔚同样也不习惯关心别人。
眉头一松,陶鸿露出了那抹习惯性的憨厚微笑。
「也是她送你来医院的。
「今天早上还过来帮你擦身体。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