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还在发怔,宋晤帮他把鞋脱下来浸入温水里,然后说:“不管我们父母留给我们多么大的裂痕,我们不去理,记得我们是兄弟就行了。关于父亲的遗产,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要。你想做演员想红,我也会在背后帮你。只是……”
何念低下头,宋晤仰着头,脸上是淡雅温润的笑。
“只是,再也别说咱们俩没有关系这样的话了。”
宋晤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抚在他的脚面上,动作格外温柔。
他说完后,何念一直没有说话,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洗完后,何念擦着脚,宋晤去倒水。擦干净后,何念盯着被筒看了一会,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
乡下没有暖气,被窝里冰凉刺骨,何念冻得打了个哆嗦。一点点温暖着被窝,何念直勾勾地盯着房梁。
宋晤刚才的那番话对他触动很深,可他仔细想想实在无法回应。两人之间确实是兄弟的关系,可是是有裂痕的兄弟关系。宋晤说的轻巧,但是真做起来,宋晤或许会有这么大的宽容心,他却永远不会有。
可是回头想想,宋晤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弥补两人的关系在努力。不管是最后关头抱住他,还是一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身边……而他却把这当做是宋晤对他的束缚,像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
他不能回应两个人回到以前的样子,但是理解了宋晤的用心他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偏执。至于两人的关系,也顺其自然吧。
收拾好一切,宋晤站在床边看着何念。何念也没抬头看他,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宋晤脸上又绽开一抹温柔的笑。
上了床,两人的身体自然而然地贴在了一起。宋晤比他高,两人肩膀靠在一起,何念的脚却碰在他的脚腕上。
这么一张木床,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一起确实挤了些,被子都有点盖不住。宋晤男性的气息萦绕在何念周身,别提让他多不自在了。而宋晤则害怕他盖不到被子受凉,手一直抻着被子在他身上来回动。
何念怕再动动出火来,当即转了个身,留给了宋晤一个背影。身子与他稍稍空出一个空隙,何念浑身放轻松,就在他准备入睡的时候,宋晤却转过身将胳膊伸在他的脖子下面,左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心中一荡,何念当即要动,宋晤却慢悠悠地说了句:“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回剧组拍戏。”
脑海中迅速闪过吴辰说的话,何念也释然了。反正两人就是兄弟,老把自己弄那么紧张干什么?想到这,何念不一会就睡着了。
匀称的呼吸声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安谧,宋晤睁开眼,将搭在何念腰上的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脸……
做了医生后,宋晤一向浅眠,怀里的何念稍微一动他就醒了。开始,何念还是轻微的抖动,到最后,直接剧烈的抽搐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宋晤心下一紧,打开灯将何念抱在怀里,紧张地问:“怎么了?”
捂住腹部,何念咬着牙说不出话来,昏黄的灯光下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
看到何念捂住的部位,宋晤瞬间明白过来,何念是阑尾炎发作了。
没有再啰嗦,宋晤扯过衣服来给何念披上,打横抱起他就往屋外跑。出了门,宋晤叫了大伯父一声,大伯父赶紧应声,披着衣服慌忙跑了出来。
何念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宋晤声音不稳地问大伯父:“村里有医院么?”
“这穷乡僻壤的哪里有医院啊?”大伯父也着急了起来,“镇上倒是有……”
“带我去!”说完,宋晤抱着何念就往大门外跑,大伯父拿着手电筒赶紧跟上去。
大伯父家住的比较偏僻,车子停在村头,离着这里比较远。何念已经疼得忍不住□出声了,宋晤紧紧抱着他轻声哄道:“小念,一会就到医院了。”
恍惚中听到这句话,腹痛依旧一bō_bō袭来,何念抱住宋晤抱得更紧了。
将何念放在车上给他系好安全带,宋晤要去开车,何念却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松开。抱着一个大男人跑了一路,宋晤现在喘息都喘不稳,被攥着的手仿佛被火舌舔舐着,又温暖又疼。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何念的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宋晤抽出手温柔地说:“乖,一会就好了。”说完,宋晤转身上车对大伯父说:“您给我指一下路。”
村子里的路实在是太难走,宋晤尽量往稳了开,但是何念仍旧被颠簸的很痛苦,压抑的呻、吟声一直没停过,宋晤握住他的手抿紧了唇。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的医院,宋晤抱着何念跑到值班室。值班室只有一个小护士在斗地主,看到有人进来还被吓了一跳。
“医生!”心中很急,宋晤仍旧礼貌地问。
文质彬彬的男人让小护士脸一红,手忙脚乱地给医生打电话。
“张医生,有病人来了。”电话那端的张医生不知说了什么,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宋晤怀里已经昏过去的何念,有些紧张地说:“这,这不能等到明……”
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人抢了过去,宋晤脸上的温和有礼已经不见,一层冰霜让男人看上去分外可怕。
电话那端张医生仍旧懒洋洋的说着刚躺下不想过去,宋晤腮骨动了动说:“今晚上不来,你这辈子也就别来了。”
说完,宋晤将电话扔掉,问小护士说:“急诊室在哪儿?”
小护士被眼前这个人吓得不敢说话,指了指东边。
宋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