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紧蹙起眉头,思绪又缓缓飘回十六年前的那个雪夜……
“为什么?为什么要嫁给他?!他不过是贪念你的年轻美貌,而我却是用我的所有生命在爱你……”
“爱?爱能值多少埃居?……亲爱的雷蒙德,你什么都没有了……他却可以给我高贵的姓氏,给我所有我所能想象的物质享受……况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露易丝微笑着轻轻抚摩自己微凸的小腹,“雷蒙德,回去吧,回家之后你还是贝尔曼子爵,是他的长子,及唯一的继承人……”
“……而你,你就将成为贝尔曼公爵夫人!……好吧,露易丝,哦,不,尊贵的贝尔曼公爵夫人,如您所愿我会回家……不过……我发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
十六年了……岁月的流逝磨去了太多的往事,却并没有带走这段痛苦的记忆……每当想起她的背信弃义,雷蒙德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于是,无辜的路易便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其实他也不算无辜,不过是‘母债子偿’而已……
恨,既然是因爱而生,那么,在公爵的内心深处,或许依然残存着些许爱意吧……否则他也不会以‘抱’他作为‘惩罚’的方式,更不会在此时此刻由双眸中溢出那丝耐人寻味的似水柔情……
午后,几缕初秋时的柔和日光透过窗棂,暖暖的洒向了床蹋。
路易仰躺在纯白的绸缎被褥中,愣愣的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发呆,惊讶着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么个陌生而狭窄的小房间。
许久,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之后,他开始觉得胃部有些隐痛——大概是饿了吧……路易试着慢慢挪动身体想要更衣下楼,却发现下体涨疼着,四肢酸痛难耐,连腰肢也像断了似的一点都使不上力,只是挣扎着坐起身就已累得他气喘吁吁。
“醒了么……需要再躺会儿吗?”公爵阔步走入室内,坐到路易身边轻轻搂着他,又掏出一条绣花手绢为他拭去额头的些许冷汗。
路易摇了摇头,向另一侧微微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公爵的亲昵举动。他早已见惯了雷蒙德的暴虐,所以清楚的知道即便是最温柔的拥抱,紧接其后的却可能是更变本加厉的最粗暴的蹂躏……路易不止一次的在心底虔诚祈祷:如果能远远的躲着他,那该有多好。就算是少活几年也情愿呢……
“躲我?!你再躲一次试试看!”雷蒙德阴沉着脸在路易细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我,我没有啊……”路易痛得猛一抽搐,随后哆嗦着低声否认。
“没有?哼!”公爵冷冷一笑,甩手给了路易两耳光,把他打翻在床上,然后顺势将其压入身下……
“……不要!求求您阁下……我错了,再不敢了!求您……阁下……求您发发慈悲……”路易仰望着雷蒙德那凌厉的双眼,全身抑不住的剧烈颤栗起来,又不敢动弹无力动弹,只能落着泪,苦苦恳求公爵的怜悯。
“告诉我,如果将来有机会,你会离开我吗?会吗?!”雷蒙德紧抓住路易的手臂直直的盯着他,就像雄鹰注视自己的猎物一般。
“……不会……不会,不会!求求您,放开我……好痛……”
“为什么不?”
为、什、么?哪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敢嘛!哪怕是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啊!路易在心底呐喊着。
其实,在很早以前路易是逃过一次的。四年前,他刚被交还给公爵时,一直被软禁在都城的府邸中,他很不习惯那种时刻被束缚的所谓的贵族生活,于是便爬墙出逃,想回到婶婶身边。
结果,雷蒙德运用特权签署了缉捕令,封锁城门全面搜索,甚至动用了皇家卫队追捕他!路易被抓获之后,先是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呆了两周,终日与老鼠臭虫为伍,不间断的听着其他囚犯的哀号叫骂,然后又被带回公爵府邸,剥光了衣物吊在树下,淋了一夜的暴雨,最后,迎接小路易的则是一顿几乎叫他送了命的鞭笞……谁又会乐意再吃一次那样的苦头呢?
逃跑,不过是一个遥远的美梦罢了。
“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有机会也不离开?”雷蒙德逼问的同时将路易拽紧紧的,那两条柔嫩的胳膊几乎要被他掐出血来了。
路易泪珠滚动着,眼里写满了恐惧,“我……我是公爵的人……路易永远是属于公爵的……永远……阁下……求您放开我吧……好痛哦……求求您……”
雷蒙德稍稍迟疑片刻之后,终于松开了钳制,他起身唤来随从伺候路易梳洗更衣,自己则抄着手倚在门边,凝望着阳光下的那具雪白的伤痕累累的孱弱躯体……凝望着路易柔顺的金色卷发,苍白中带有自己指痕的小脸,痛哭之后红肿的双眼,还有那嘴角渗着鲜血的樱唇……
公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眼神依然如往常一样阴冷,傲慢……却不知道他看着如此楚楚可怜的路易,心里是否会有一丝隐痛?
侍从们小心翼翼的为路易少爷穿好了丝滑的塔夫绸衬衣,软和的珊瑚红细法兰绒便装,小牛皮短靴,最后再轻轻系上米白色的花边领结。在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们每个人都摒住呼吸,提心吊胆的,就怕万一不留神硌到碰到小少爷某个伤处会引起公爵阁下的不快。
可悲的是,就算他们如此小心,却依然在最后一刻功亏于溃。
路易由于身体极度不适又站得过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