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伊每一次看到羽文的笑脸,都会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心里有种感觉,说不出口,就是很安心。
羽文从冒着热气的火锅里夹出羽伊最喜欢吃的鱼肉,放到他碗里,"小伊你吃。"
羽伊笑了笑,也夹了些肉到羽文的嘴边,"哥,你多吃点肉,别老吃菜。不然身体会不好的。"
羽文就着羽伊的筷子,把肉含到嘴里。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好吃。"
羽伊看着羽文现在满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那会把他从福利院里带出来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唯一想的就是,怎么也不能让羽文有半点委屈。
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能让他饿着,冻着。
因为,全世界,自己只剩下这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连他都不在了,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会很孤单的。
羽伊把吃完的东西都收拾好后,才拿出那盒蛋糕。小心地插上2根蜡烛。又在桌子边摆上了几根大蜡烛。一一点燃。
"哥,把灯关了。"
羽文应了一声,乖乖地关了灯。
满室的黑暗,已经被淡黄色的光代替了。只是一点亮光,但在黑暗里,永远都是那么明显。暖到心里去。
"哥,快过来许愿。"
羽文像个小孩一样跑过去。像去年一样,跪坐在地上,十指交叉着握着,闭上了眼睛,虔诚地说着:"我要和小伊永远在一起。"还是跟去年一样的愿望。不对,应该是,每年都是这个愿望。
羽伊笑了笑,也闭上眼睛许了愿。在心里许愿。用最卑微的姿态,最虔诚的语气。
他说:这辈子,我无能为力,只希望你什么时候都快乐,至少活得健康。下辈子,是什么都好,朋友也好,陌生人也好,只要不再是兄弟,就算让我当个女的也好......
羽伊睁开了眼睛,如果仔细一点看,里面已经有点湿润了。
他笑了一下,"哥,吹蜡烛了。"
羽文吸了一口气,和羽伊同时吹灭了蜡烛。乌黑了的蜡烛芯上还有白烟冒出来,在空气中扩散,飘向天堂。
希望上帝能听到他们的愿望。
羽伊起身打算去把灯打开,羽文就拉着他的手说:"小伊,别开,这里还有蜡烛。别开灯了,这样很好看呢。"
羽伊不说话,乖乖地坐回羽文的身边。
拿起塑料刀,在蛋糕上切下了两块,一块大,一块小。
羽伊把大的那块递给了羽文,"来,哥,拿着,我手上都是奶油了。"
羽文趴着身子去接,半长的头发扎到了羽伊的侧脸。痒痒的,羽伊不由地用手去抓,可是他自己忘了他手上还有很多奶油,现在都往他脸上去了。却不知觉。
羽文看见羽伊满脸好吃的奶油,叫道:"小伊浪费东西。"
羽伊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羽文已经放下了手上蛋糕。嘴唇往羽伊的脸下凑了过去。
羽伊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湿痒痒的,他知道,那是羽文的舌头。体温与体温之间的一种接触。
羽伊的心像是被什么砸了一样,平静不下来。他慢慢得转过头去看羽文,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似乎今天的羽文什么都是特别的。特别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满室淡色烛光,有些暧昧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内的温度高于室外的温度......
羽伊慢慢地向羽文靠近,吻了他。他的嘴唇。
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悸动。像是着了魔一样。
羽伊的手指插进羽文柔顺的头发里。他半闭着眼睛,眼神迷离,早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更想不清自己在干些什么......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羽文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羽伊温柔地吻自己,没有挣扎,只有疑惑。但更多的还是顺从。他喜欢羽伊这样吻他。
口中还有奶油的味道。
羽伊的一只手已经伸到了羽文的衣服里。是他买给他的那件便宜的毛衣。
羽伊的手有点冷,羽文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羽伊像被雷劈中一样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甚至连在羽文毛衣里的手都忘了抽出来。嘴唇上似乎还留有彼此的温度。
但心和体温却一点一点地冷却。
"小伊,你怎么啦?"羽文伸手去摸羽伊的脸。
羽伊这才真的回过过神来,他抓住羽文的手。突然发了疯一样把羽文推开。似乎没有把握好力度,羽文摔到了地上,嗑到了手肘。
羽文疼得眼眶都红了,"小伊,你做什么?你弄得我好疼。"
羽伊想去把羽文扶起来,可是停了一下,他转身就往厕所里跑,把自己锁在了里面。突然感到很无力,他捂着脸,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地上很冰冷,但跟现在心脏的温度是这么一样。
"小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是羽文,他敲着门。
"哥,你走开。别理我,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说这句话的时候,羽伊的声音已经有浓浓的哭腔了。
羽伊从来没叫羽文走开过,"小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别不理我......"门外的羽文已经哭了出来。
羽伊真的很想现在就出去,把羽文搂到怀里,像以前一样跟他说--哥,别哭了,有我在呢。
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敢出去了。他怕自己把两人都推向地狱,从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