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花千紫娇叱一声,“火海符!”暗扣在掌中的一整打符箓,天女散花般飞撒出去。
火焰漫天炸开,像节日里盛开的焰火,像玫瑰园里的遍地红花,漆黑的夜空红光明亮如朝阳初升,幽暗的树影披挂流动的红妆如一支支巨大的火把。
在这冰天雪地之下,冰针冰锥冰刀之类的寒意符无疑雪山甲冰效果最好,用火箭火球火蛇符之类的火属性符箓,那怕是杀伤力最爆裂的火海符,也要被冰雪寒力将威力削减三分。
但对面是一群飞禽,羽毛见火就着,又另当别论。尤其是一整打的火海符,足足有一百张之多,每张都能将火焰洒满盖方圆十尺。
头顶的半边天顿时一片熊熊火焰。
缀满天幕又大又明亮的星星瞬间变成满天烟花,高声哀鸣,狂飞乱舞。
这一次小丫头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出手不可谓不敏捷,几只发现密道有人抢先俯冲下树梢的夜枭,被点燃如火鸟乱飞,烧成熟肉,然后变成一堆焦糊的干柴,化为灰烬。
然而平天苦涩的摇摇头,无边黑夜,这一记攻击既是迅速化解危机的妙招,也是取死之道。“快点离开出去,有多远,跑多远。”他催促道。
比妹妹时事通达许多的姐姐狠狠地瞪一眼,率先冲出密道。
至尊嘴角微翘,貌似在朝一脸懵懂,猜不出错在哪里的小丫头微笑。
密道之外,周围半里冒这冰雪严寒好不容易生长成材的草丛、灌木、树木呼啦一下全都燃烧起来,好一副火树红花的瑰丽盛景。
遍地火种,寸步难行,让平天开始怀念那件毁坏在立刀山上,水火不侵的锦襕袈裟。幸运的是只有几只攻城落后的妖兽转身朝火海奔来,但更多的犹豫一下之后,继续不停歇地向前奔跑。
平天暗舒一口气,异变陡生。
为了打开一条通道,花千红直线打出一连串的冰针符。像老太太缝衣的针脚一样密实的冰针扑灭四周跳动的橙红,自身也化为一重薄薄水汽,火海中开出一条雾气蒙蒙的小径。
平天暗探一口气。如果之前暗中潜藏的敌人还在苦恼,方圆半里一片火海,敌人哪里找,现在可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果然,半空中一道目光投下。
平天再次感到了那种仿佛置身冰窖之中,心脏如遭冰封一般,跳动骤然凝滞,跟立刀山上魔丹强者那惊鸿一瞥的感觉一模一样。
又一位魔丹强者!
他脚踏狮鹫,傲立在这方火树林上方,雪袍金面,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地俯视着在火海小径上狂奔的花家姐妹和背着至妖的平天。
魔丹强者立起手掌,冷漠地道一声,“羊尚未亡,吾补牢矣”,手掌缓慢拍下。
疯火肆虐,引燃一棵树,又就近爬上一棵,一棵接一棵,向远方无限延伸。这方与城池相伴,与城郭年代一样久远的松树林子,算是彻底完了。
但雪袍金面人一击之下,掌影如山,飓风来袭,火把拦腰折断,火焰纷飞,原本红红火火的一方小林,火影消失,浓烟迷人眼。
威压之下,平天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花家姐妹也好不到那里去,直接被拍翻在旁边的灰烬堆中,顿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高空的妖鹫围绕浓烟渐散的小树林开始盘旋,随时准备俯冲捕猎,以它的实力对付地上四只小爬虫,纯属大材小用。
“驱赶妖兽围城的背后主使原来在这里,让本人好找。”响亮的声音来自遮蔽弦月的云层。
“水东流不要多管闲事?”雪袍金面人冷冷地道。
“咦!你认识我?”水纹牵道,“我没三头六臂,也没其他什么特别之处,一眼就能认出我来,该不会早就知道我会来,还是这些地上的爬虫都是为我准备的,这起围城因我而起?”
平天望向水寒世家的魔丹强者,弦月之下,向云端之上,颀长的影子特别的飘逸若仙。他就是水至清委托递交书信的那位水寒世家的魔丹强者?该不是被满城张贴的告示吸引来的吧?
雪袍金面人冷冷地道:“大难不死,你就应该逃得远远地,自寻死路实在不智。”
“你又是谁?前几天暗杀我的人是你?”水东流问道。
“是我你还不夹着尾巴赶快逃,不是我你岂不是要逃得更快?”雪袍金面人道,“你受伤了,伤势不轻吧,这一次休想再逃走!”
水东流点点头,无论今天这位魔丹强者,还是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变态,都戴有一张遮人耳目的金色面具,披着一声雪白袍子,一看就是一伙的,难道是来谋求老祖的传承?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选了。
他轻声自语一句,“既然你们是一伙的,见面不一战,岂不很遗憾。”然后暴喝一声,“看刀!”
有耀眼银光闪过夜空,如阴天闪电,黑如锅底的天空似乎被一劈两半,大地刹那间一片光明。
雪袍金面人岿然不动。
因为那道银光不是冲着他去的而是劈向一根筋要围城的妖兽们。
银光消失,天地再度漆黑,地面滚起一道雪球,轰隆隆的朝城墙滚去,遇到妖兽一路碾压,粘在雪球之上,雪球越滚越大,至墙脚下砰然碎裂,到气如网一般纵横交错,半数妖兽被切割成碎块。
妖兽忽然减少一半之多,压力大减,众魔兵纷纷痛击,将妖兽驱赶下城头。
“哈哈……走也!”水东流迅速抽身而去。雪袍金面人说得对,如果前天出手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