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孩子也纯着呢,甭管是不是二次返工,反正人家过了,你没过,照样有掌声,有各种羡慕的目光。
池哲自然也是属于这帮好孩子的范围。
过关了,老师对你也就没什么要求了。学校靠着镇,旁边都是空地,找个球,自己划拉一下,那就是个赛场,虽然凹凸不平了些,凑合凑合也很行,还带着点野趣,而且现在大多的学校也还不讲究体育运动,几个孩子玩起来倒也颇自得其乐。
女孩子也有皮筋,毽子,还有几盒棋子。就是物资有限,得靠运气。
要是不想玩,也行,老校长的房间随时开着门呢,老大老大的彩色电视机看起来很过瘾,家庭影院一样,是老人的子女买的。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了,有什么烦恼了,也能凑过去和老人家说上这么一说,他老人家兼职心理医生,不过没有执照,还好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也离青春期远着呢。不然要天天来上这么一段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她,她又喜欢他。按着老校长那脾气,不是那群孩子被教导的天天忧国忧民,终身不婚,(老校长年轻时差点就当了光棍)就是老校长关门大吉,打死也不再理这帮破小孩的破事。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他们问天的形状,地的颜色,水为什么能喝,泥上为什么长花,麻雀为什么总飞走,小狗为什么不长牙,母猪为什么还不下崽,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妈妈什么时候有弟弟,我什么时候才长大。
老人孩子就这样混在一起,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帮着谁,谁在护着谁。
这时候,池哲抽空去挖了个盒子。那是“池哲”的宝贝。
很小的盒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池哲打开它。
里面装了几张照片,几张纸条,一支印着青花图案的笔。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池哲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就了然了,以池毅清好爸爸的样子,池哲能想要藏起来的东西必然不会多的。
照片拍的不算好,被拍的人皱着眉,似乎很讨厌拍照,那张圆圆的小脸很眼熟,是池然。
字条分两种,一种是很幼稚的字迹,一种上面写着一些号码。
那个字迹应该是池然的,池哲是和池然一起上过学的,池然的字不算好,十几岁的人字迹依然如稚童般,很容易就分辨的出。字条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两个孩子间的交流。
号码有些眼熟,应该就是前一段时间在胶带里发现的那些。
池哲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后再说,起码等到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他再打电话试试。号码很陌生,前几世他都不曾打过,也没有人给他打过,想来,晚一些也出不了什么事。
把东西放回去,池哲重新把盒子埋了起来。埋得时候,他想,要不是这次自己发现了,那么盒子里的东西恐怕早就随着时间而慢慢的消失了吧,就像曾经的池然一样,默默无闻的消失在角落里。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