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慕名而来,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反派的魔道人士中,凝玉宫抬轿的八名白衣宫女,无疑是一股清流。如此美貌,对比之下,可谓仙女。
自然分外惹人注目。
“我当是谁,这不是凝玉宫的小娘们吗?软轿里抬的,难不成是头魁?”山间樟木枝上,一男子衣衫半露,抱臂而立,自眉心向下,有一条细长疤痕直至嘴角,相貌本就有几分猥琐,配上神情,更是下流,正是臭名昭著的cǎi_huā大盗,玉飞京。
他此时开口特意用上内力,方圆百里赶路的人听到这番话,无不起哄大笑。
且不谈凝玉宫八抬软轿中坐的宫主是个男人,就算是个女子,无端被辱,也难咽下这口气。
偏偏玉飞京早年挤身一流高手,轻功更是了得。没有心法的凝花功没落已久,几无威慑力。
他正是看准这一点,才出言挑衅,全当给无聊的路途找点乐子。
“不准你侮辱我师父!”映雪琼有些无奈,义愤填膺冲到软轿前,与人对峙。心里早把这个找事的角色凌迟百遍。
“无妨。”众人只知软轿中有人开口,声音微沉听不出喜怒,传到耳中空玄,令人心神震荡。
“可是,师父”映雪琼面上挣扎,乖乖退后。
这句话是冲玉飞京而去,他承受的压力比旁人更甚,竟有片刻恍惚,待回过神来,背不由紧绷,惊疑不定。
玉连生,当真是个软柿子?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若他现在转身就逃,日后一定会沦为江湖一大笑柄,玉飞京多年cǎi_huā,对自己的保命轻功还是有两分信心,尽管不安,依旧硬着头皮怼了一句:“哼,鼠”
话音未落,轿上白纱无风自起,山间骤然天昏,层层纱帐中似有一股寒气暗涌。幽香浮动,玉飞京双瞳骤然扩散,整个身体扭曲,紧弓向前,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咽喉,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之声。
风吹叶落,不过几息。他的身体竟如同被抽空所有生机,瘫软在地,一片青灰。
四周观者噤声,一片死寂。
暮擒烟轻描淡写,杀了一个一流高手。众目睽睽中,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甚至未曾露面。
“起轿。”他声音慵懒,却让方圆百里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不寒而栗。
众宫女骄傲挺胸,抬轿飘然而去。
直待一行人消失在山林,此地方像是解开了哑穴,瞬间嘈杂起来。
有人前去查探玉飞京的尸体,只发现尸身绵软,内若无骨,稍稍用力,竟破了个大洞,猩红四溢,除了表皮完整,内里一切,早已被彻底摧烂。不正是邀月凝花功中的一式,摧叶折花?这般火候,必已领悟了个中法门,有内劲相配。
众人细思极恐。
暮擒烟有意震慑,却也不曾料到,今日一事在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口中愈传愈广。及至整个武林,已经变得让人哭笑不得。
不得了了,凝玉宫又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绝世魔头。
相传此子已领悟老妖女的传奇心法,云水禅心。
还记得昔日被支配的恐惧吗?
天魂山,斩崖峰。
此处戒备森严,只有持令柬之人方可入内。魔门中几乎所有宗派皆已归顺苍冥,此次聚齐,便是给余下的刺头,最后的警告。
山间巍峨巨殿错落,与凝玉宫全然不同,此刻渐晚,暮色之中竟似有獠牙血口,狰狞威严。
大会明日卯时开始,他们受邀今日抵达,在此处休整一夜,暂时不会见到苍冥。对苍冥来说,玉连生根本不配亲自迎接。
站在外殿分配住处的不过魔宗一名堂主,来者俱算是魔道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无一人敢言不满。
此刻暮擒烟已收起软轿前行,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本生得俊美如铸,如今神功大成,举步间更似踏水行云,不落凡尘。
但今日传言犹在耳侧,此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众人纷纷别开眼,不欲触其锋芒。
“西堂偏殿,暗一你领他们过去。”那领事堂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将人打发走。
此时后面恰有两名男子上前,与暮擒烟一行人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
二人袒胸露乳,穿着颇具异域风情,引人侧目,远远便能听见其中一人朗声道:“毒王峰无追与家师弑绝,前来报道。”
跟在暮擒烟身后的映雪琼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
☆、4.图谋
旁人只觉得此子用语奇特,但毒王峰本属方外一脉,倒也符合常理。
倒是他师父挑了挑眉,略微解释道:“我这徒儿最近总是喜欢胡言乱语,还请堂主莫怪。”姿态放的极低,叫旁人心有不屑。
这师徒二人也不在意,分了住处便随带路的下手离开。
“怎么?”暮擒烟似注意到映雪琼的异样,有此一问。
映雪琼心下微颤,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师父总有些莫名发怵:“只是刚才赶路有些累了,腿脚发软。”
映雪琼声音软糯,似有些抱赫。不过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原本剧情当中,玉连生正是明日被苍冥当众一掌拍死,以儆效尤。凝玉宫寻芳携其她宫众试图报仇,最后也只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映雪琼垂下头,双颊微微泛红,几分娇柔。这一行寻芳守在宫中没有跟来,省了不少麻烦。一旦玉连生身死,她成为凝玉宫宫主,归顺魔宗,只需适当在背后推波助澜,借苍冥之手杀死一干正道首领,自然会有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