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蓝将自己的头盔搁在桌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作为共同作战的友军,我只是适当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说正事。”罗萨伦右侧,一个长相普通浑身冷冽的男人开口。

应该就是协会军的最后一位军团长,奥古丁。

“感谢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正事可谈。”里蓝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慵懒肆意。看起来与圣殿来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安菲讽刺道:“难道衰弱到几乎从不露面的玛洛大人这一次前来,只是为了见见我们的新祭徒?”

西列托皱眉:“圣殿不久掌握了一则重要的消息。”

安菲轻哼一声,沉默下来。尽管双方立场不同,她也不得不承认,西列托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从退守雷瑞城开始,双方不论是明面还是私下,从未交换过情报。

罗萨伦心中隐隐有所警觉,他扫了眼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暮擒烟。

年青的大祭徒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干净到令人神往。坐在他身旁看他一眼,远比望着桌上承露的百合更叫人舒心。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么?越是完美越是可怕。直觉让罗爬伦时时刻刻控制着自己。唯恐稍不留意,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

这样祭徒远比玛洛更危险,更致命。

“卡德拉的数量有异。”西列托打断了罗萨伦的思绪。这件事,协会早已通过记载掌握。

“浮诺河对岸,出现了巨幅不明能量波动。我想协会应该已经知道,卡德拉之所以数量稀少,是因为其孵化时,需要吸收纯粹的能量介质。如今我们有理由怀疑,对岸发生的不明变化,为卡德拉繁育创造了条件。恰巧此类魔物成熟期极短,才引发了近日来的暴乱。”

西列托顿了顿,环视在场所有人:“如果放任目前的情况不管,雷瑞城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消息原本被玛洛压下,会等到魔物压垮协会军前线,圣殿接手整个雷瑞城后,才会放出风声。

但现在因为新的变故,玛洛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微微眯眼,看着沐浴在阳光下被渡了一层暖意的暮擒烟。露出一丝痴迷。

安安静静坐在他身侧的玛菲一直微微垂着头,有些羞怯,好似一块被收藏把玩已久的脆弱翡翠,全心依赖,将一切托于他人。

“圣殿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对么?”奥古丁冷淡开口。

西列托:“圣殿无法单独处理这次变故,需要协会的协助。”

罗萨伦笑了笑,单手搁在桌上,侧身后靠:“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协助是指?”他隐含了半句话没有开口,是要协会军上去冲锋陷阵,做一波炮灰?

双都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

“探查波动源头,以绝后患。”西列托似乎没有领会罗萨伦言语中的暗刺,一字一句,严肃直白。

“不可能。”罗萨伦直接拒绝,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横穿被无数魔物占据的浮诺河去探查一个一无所知的未知事物,究竟要付出多大代价?协会不会亲身去验证。

里蓝耸肩,毫不意外对方会拒绝。他百无聊赖把玩着手里的一块似冰晶的碎片,对双方的谈话并不上心。视线反倒落在一开始有一两句交流的祭徒身上。

里蓝在圣殿呆的太久,形形色色的祭徒见过太多,过滤掉表面那层光环。祭徒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实力越高,渴求越多。

天赋,不会因为一个人是邪是恶,发生任何变化。

祭徒也并非有坚贞的信念的教众,不受任何戒律束缚,一旦被命运赋予特权,最终,将迷失的更加彻底。

那么眼前这个祭徒,已经走到了哪一步呢?他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引得暮擒烟微微侧目。

年青的大祭徒单纯笑了笑。

里蓝不得不承认,起码在长相这一栏,玛洛这个老头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罗萨伦军长有顾虑,也是理所应当。”玛洛正巧开口。

里蓝心虚,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西列托领会其意:“事关重大,这支前去探查的兵团,是由双方共同组成。圣殿一方,玛洛大人将亲自随行。”

罗萨伦顿了顿。玛洛是哪一类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说这个老头会为了大体着想,以身犯险,他绝对不会相信。但如今对方既然率先抛出筹码,如此笃定。不论有什么意图,最起码,双方有了谈下去的可能。

“雷瑞城一旦失守,失去天然地势,人类面对魔物必然节节退败。双方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那么就要付出代价。我们这边要求是,卡修阁下必须随行。”

“还是绕到了正题上。”安菲冷笑。

“这不仅是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协会放心队伍之中的祭徒,全部是圣殿派出的么?”

这一点无从辩驳。

罗萨伦弓身向前,双手交合,声音压的极低:“事实上,协会目前暂时没有这个能力,调离卡修阁下。以目前的状况,这势必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引起全线溃败。”

西列托不为所动:“在此期间,圣殿会派出足够的祭徒全力支援左岸前线。”

“双方并没有相互信任的基础。”奥古丁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

谁也无法保证这不是圣殿的阴谋。

偌大的会议厅沉默下来。

玛洛轻轻敲了敲桌子,他身旁的少女站了起来,眉眼间揉杂着纯真与圣洁,宛若一位稚子,摘下白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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