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喝我当然要喝,我那笨蛋徒弟真是,这么好的酒都不知道带上山给我,哈哈哈……喂,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去拿?看看看,这都喝完了!”
“是是是,涟涟这就去拿……”
推开雅间的门,自称涟涟的女子头疼得抚了抚额,无奈地向大厅走去。
“涟涟,还是要酒?”迎面而来的女子,依旧慵懒妖娆,今日一袭衣裙,绣着姹紫嫣红的牡丹,艳丽不可方物。
“姐姐,这都已经喝了六坛子了,再喝下去……”涟涟立刻迎上去,不依地嘟嘴跺脚,一副娇态。
“再喝下去还能把给喝倒了不成?”芸娘掩唇娇笑,挥了挥手,“去,客人要多少给多少,反正有人出银子,怕什么?”
“真无趣,满身的酒气……”涟涟微微抱怨,也得依着向小厮走去。
“……”芸娘笑而不语,将身子半搭在二楼的木栏杆上,正对着大门,看着从外面忽然涌进来的官兵。
“哎呦,各位官爷,今日怎地这般气势汹汹,别吓着了我们姑娘……”门口已有老练的女子迎将过去,自是被冷冷推开,顿时惊扰了满厅的客人。
“……”芸娘完全不为所动模样,依旧倚在木栏杆上,轻抿半杯清酒,半眯着眼,像是午后打着瞌睡的猫儿。
“让芸娘出来,我们奉命搜查要犯!”为首的一个官兵黑着脸,大声嚷嚷着。
“都说入门便是客,还不给各位官爷看坐上茶?”清亮婉转的声音自二楼传来,众人仰首,看着花一般的人儿,自楼梯上缓步移下。
“不必了!”官兵头头一挥手,将手中画像展开,“我们奉命搜查此人,还请芸娘行个方便!”
“芸娘自是没有不方便之处,只不过这里有些客人倒是不方便得很。”芸娘凑近身子,带过一阵浓郁的芬香,故意将脸凑到那官兵头头耳朵边上,低声说着,“今日有贵客,只怕小哥得罪不起啊,呵呵……”
“我管他贵不贵客!王爷有令,什么地方都不能放过!”那官兵头头倒有几分定力,吞咽了几口口水,装出义正言辞模样。
“放肆!”角落里一人拍案而起,芸娘嫣然笑着,退开数步,倚在柱子边上,看着好戏。
“李、李……”那官兵头头看向呼喝之人,脸色一白,脚下一软跪了下来,身后一干人等也都跪了下来。
“咳咳……”那体态干瘦之人踱步来到众人面前,使了眼色,“知道了自不必多说,此处无甚可疑,官爷们去查别处吧。”
“是。”官兵头头自是知道眼前之人是何人,哪敢还有半分违背,赶紧带着人离开。
“多谢李爷。”芸娘轻盈地做了个揖,然后看向众人说道:“没事了,虚惊一场,大家接着乐呵,今日芸娘赠每桌一坛上等女儿红,当做为各位压惊……”
大厅里顿时叫好声阵阵,又是一片欢愉,那干瘦之人又默默归于角落,毫不起眼。
芸娘不急不忙地走到一间雅间,轻叩屋门,笑如银铃:“殿下,芸娘可否进来?”
“进来。”屋内传来年轻声音,芸娘入内,转身关门。
屋子里坐着一位如玉般的年轻公子,穿着华丽,举止文雅,眉目间满是笑意。
“殿下。”芸娘半跪行礼,被那人拉起,拉到身边,“多谢殿下,帮助芸娘。”
“又不是白帮。”男子笑得爽朗,将芸娘拉到一架摆好的古筝面前,“说好了的,每日一曲,直到本太子厌烦了。”
“殿下这般说来,芸娘好生为难,既不愿被太子厌烦了,又懒得每日弹曲儿……”芸娘坐定,芊芊玉指伏于琴弦之上,“殿下今日想听何曲?”
“不如就‘汉江韵’吧。”男子笑着坐落,把玩茶盏,一副惬意模样。
“好,芸娘便献丑了。”芸娘盈盈而笑,芊指拨动琴弦,一副柔美模样,可那心中却骂开了锅,就知道,狗屁太子一定会选洛月殇那个混蛋最喜欢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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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冷青翼重伤,若是直接回鬼狼山,怕是半路便会气绝身亡,无奈之下,莫无转,芸娘自是本事不小,将他们的行踪隐藏得滴水不漏!
一日后,冷青翼醒来,精神萎靡,心事重重,郁郁寡欢,莫无掩下再用“息转心法”而恶化的内伤,不言不语,只是陪着,并和芸娘商量着离开的办法。
“……”莫无看着眼前的路线图,身子一僵,眉头微皱,咽下一口腥甜。
“你这样子,确定走得了?”芸娘看得清楚,好笑地抿着清酒,挑着眉。
“无碍。”莫无掩去一些狼狈,将图卷起,“明日夜里便走,易容之事,还有劳芸娘。”
“这‘叶子青’确是好酒,我喜欢的紧,这次的账,就破例让你赊着,本就是买卖,我也没少得好处,不必客气。”芸娘将莫无上下端详了一番,然后微微皱眉,“不过,你见了洛月殇那个家伙,却不告诉我,是不是有些对不起我?!”
“……”莫无未想芸娘忽然提及此事,心下好笑,胸中郁结也好像微微散开了些,“洛兄,与往日无恙。”
“他……可有话要你带给我?”芸娘微微垂首,竟是一番小姑娘的娇羞模样。
“洛兄说若见着芸娘,就说: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莫无看着芸娘微微颤抖,终是不忍,“洛兄也是为了芸娘好。”
“好什么好?!自以为是!莫名其妙!哼,我就是要跟着他,老成丑八怪也要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