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会……自己来……”凌越闻着淡淡的药香,笑了起来,“公子……不要担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我这伤在这里待个几日……没事的……”
“嗯。”冷青翼看着凌越,笑得温暖,“多亏了你。”
“没……是公子……考虑地周到……凌越不过照办而已……”凌越也继续笑着,两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那日公子的伤……可好了……这几日……公子去了哪里……”
“我没事。”冷青翼将手按在小腹之上,那里疼痛渐起,他轻轻按揉,不自觉地又想起那日倚在那人怀里,被揉得剧痛难当的场景,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这几日去了小怡那里……小越,你要快点好起来,帮我护着莫无。”
“公子……之前凌越说公子动了情……咳咳……公子还不信……”想是药效起了,凌越看起来轻松了一些,“只是……公子……你有心疾……乱动了心……咳咳……其实也是遭罪……”
“小越,我哪来的资格动情?”冷青翼扶着墙壁复又站了起来,继续笑着说:“有些回忆闲来无事的时候想想便好,哪有遭罪?半分都没有……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能待太久,屋子里没人怕生变故,有机会我还会来,有用的药就放这里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你是我的人了,知道么?”
“公子……”冷青翼已转身欲走,凌越又低低唤道:“别总是惹怒王爷……我是你的人……不想失了主子……”
“以前也没见你这般啰嗦,走了。”冷青翼继续扶着墙,渐渐消失在凌越的视线中。
“公子……”凌越唇边带笑,喃喃自语道:“其实凌越……早就希望被王爷下杀手了……呵呵……公子都不知道……”
他是死脑筋的人,即使他的心早已背叛,但他克制着所有的行为。
那一日,他的公子对他说:我们做个约定,若是景阳不要你了,你便随着我,可好?
是不是自那日开始,他的心底便时时浮着些期许,期许死后重生,身与心再也不用背道而驰。
回到空空荡荡的屋子,一室清冷孤独。
小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想是湿寒刺激,又有些发作。
冷青翼脱了外衣,缩进被子里,蜷着身子,压着小腹。
不吃药,自虐般让它疼痛,仿若那人粗糙的大掌还在,一下一下,带着疼带着暖。
“……”他张了张口,脸上微微散出红晕,试了几次,耳边听到了自己的低喃:“莫无……莫无……”
好暖,竟是只要这般念着名字也觉得暖。
他思念着,觉得心酸,却不觉得苦。
他推开他,并不后悔,若是可以少上哪怕一点的牵连连累,都是好的。
只是……
微微有些贪心,那日在莫无的屋子里,终是没有找到任何与那人有关联的物件做个留念。
莫无,你说你会记得那一日,是不是说,你便会记得我……
那一日,还有那个不诚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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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两座十分有名的妓院。
一座是坐落城东的揽月楼,一座是坐落城北。
虽都是妓院,虽都有名气,但各做各的生意,倒是相处的极为融洽。
这抢生意的事情,如何能融洽?关键是揽月楼养着的都是白嫩嫩的小倌,出落的都是水灵灵的姑娘,只看你好哪一口,若是有银子,两边通吃更是好得很。
揽月楼的当家是个谜一般的人物,深入简出,就像不食人间烟火般,几乎从不见人。众人纷纷猜测,要么美若天仙,要么面若修罗。有人砸下大把银两想要见上一面,却每每回来,只记得那余音袅袅的琴音,仿若一场南柯梦境,哪里有那人半分影子,有不甘心者便胡乱吹牛,如此有的说美,有的说丑,一时间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的老鸨,却是惹眼的很,招摇过市,就怕你不识得。
你看不出她的年纪,虽然她只画一种妆,只梳一种髻,只穿一种衣裙。
因为,她那一双勾魂的眸子,有时波光流转宛若纯真少女,有时郁郁深幽宛若垂垂老者。
她画浓妆,显得脂粉气极重,掩去所有妆面下的清丽脱俗,浓艳得仿若女妖。
她挽着倾髻,没有金步摇,只有一只碧玉钗,发髻并不是全部挽起,而是垂落部分在左肩上,带着淡淡的散漫。
她的衣裙永远布满了繁复怒放的花,或牡丹,或芍药,或蜀葵,或睡莲……
衣裙没有颜色,只有花的颜色。
裸露的双肩白皙羸弱,锁骨上没有任何花哨的饰物,只在饱满的右胸上方刺着一只莹蓝色的蝶,栩栩如生,若隐若现在衣物间,诱惑着看着的人去掀开,去释放,魅惑的自由。
她冲着你笑,笑得风情万种,笑得魅惑众生,你便会生出兴许她看上了你的念想。
却殊不知,她笑着,冲着你,却没在看你。
她喜欢倚的小楼上,俯视整个街市,看着那些来往的人,独自饮酌。
艳红的指甲衬着白瓷酒杯,半杯清酒,半杯忧思。
从不大睁的眸子,总是虚虚掩掩,看不清看不透,你看她忧伤,她笑你多想。
她的老鸨,她叫芸娘。
“芸娘今日怎地没有出来?”青色儒衣的客人,半醉着,不依不饶。
“沈公子,姐姐今日生子不适,总该懂的,女人终有不适的时候……”紫色衣裙的女子娇笑着,顺势依进男子怀里,顿时满怀柔软香甜,“若若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