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摸摸。”顾出白擦了擦脸上破开的那个小口子,艳羡地学白虎在时绛肩膀蹭了蹭。
顾出白还没蹭几下,时绛眼中的温和迅速收起,转而泛出点点杀意。
“你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时绛扬声道。
有一道身影闻声而落。
那是一个女子,身形优美,媚态横生,一身白衣,面上罩着白色的纱巾,款款地走了过来。
忽地,女子袖中祭出一条白纱,白纱被施加了内力,电光火石地向俩人一虎袭来。
顾出白软剑舞动,那漂亮的白纱霎时碎成无数段,纷纷跌落在地面上。
女子见状倒也不恼,反而媚笑道:“时绛,你何时收了个这么漂亮的徒弟?”
“姐姐有眼光,我若是扮作女装,可比姐姐好看多了。”顾出白得意地回道,话说得张扬,手掌却是加了一份力气牢牢握住剑柄。
“你个少年,我不过夸你一句,你倒是顺杆子往上爬了。”
女子指尖一弹,顾出白的手掌顿时失了力气,手松了,软剑便“叮”地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顾出白颇有天赋,这几年跟着时绛修行,精进飞快,几乎没有遇到过敌手,但女子方才轻巧的那一下,让他知晓,他确实不是面前女子的对手。
顾出白心中颇有不甘,面上却依旧带笑,讥讽道:“姐姐容貌比不过我就出阴招,实在无耻……”
还没待顾出白说完,时绛温柔地拍了拍顾出白的肩膀,顾出白便应声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时绛怀中。
时绛又摸摸白虎的额头,柔声道:“你且送出白歇息去罢。”
白虎颇有灵性,呲牙咧嘴地冲女子吼了几声,驮着顾出白便走了。
“东西还你,你以后莫要再见阿青了。”时绛从怀中摸出那枚从萧漪脊柱中取出来的小锁丢还给女子。
女子伸手接住,可惜地道:“我还以为过几天就有蛇胆吃了,没想到你竟刚好路经此地。”
“阿青对萧漪痴心一片,你哄骗阿青用这锁便能将萧漪留在身边,阿青傻得信以为真。这锁能吸萧漪的精气,再过十日,萧漪道行被锁,你便可取他的千年内丹。而阿青和蛇妖交缠,亦活不了几日。”时绛蹙眉问道,“千重,我时家当真这样对不起你?”
被称作千重的女子朗声笑道:“时家害我性命,我杀个时青又何妨,不过一命抵一命。”
时绛身形一动,迅速掠到千重面前,“青凤”的剑锋抵着千重漂亮的喉咙。
千重直视时绛的面孔,不言不语。
剑锋又逼近了一寸,在千重的喉咙划出一条浅浅的红色。
千重退开一步,白皙的手指沾起一点红色,送入口中,低声道:“死太久了,连血都不好吃了。”
语毕,千重朝门外走了几步,复又想起了什么,回首对时绛道:“阿绛,你的徒弟好似一个人啊……”
时绛不再理会她,转身去照看时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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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早春的雨带着寒意,一点点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时青睁开眼睛,迷茫地盯着桌面上的一壶梨花白,思索了好一阵才记起昨日的事。
那梨花白被人拿了起来,倒入一个青瓷的小杯中,酒香瞬间溢满了内室。
倒酒的人穿着一身绛衣,面容英俊,恍若谪仙。
那人喝了一口酒,酒液温顺地滑入食道,刚要喝第二口,他发现时青醒了,便放下酒杯,走到床榻前。
“哥……”时青被时绛看得自不在,出声道,“我昨日不是死了么?”
时青的声音有些嘶哑,最后一个“么”字尚未落地,这嘶哑的声音又迫不及待挣扎着从他口中窜了出来:“你给我吃了萧漪的内丹么?萧漪死了么?”
时绛守了时青一夜,怕他出什么差错,见他急切地问萧漪的生死,不免觉得有些气闷,不耐烦地道:“你没死成,萧漪也没死成。”
“他没死就好。”时青半垂着头低喃道。
“昨日出白受了点小伤,我去看看他,你再歇息一会儿罢。”时绛说完,便转身离去。
时绛刚走出门几步,便见顾出白迎面而来。
顾出白穿着昨日的那身鸦青色,额角安静地伏着一条两三寸长的血痂,他长得眉目如画,这血痂一横,就如同在一副江南画卷上胡乱地画了一笔。
他见到时绛,欢快地小跑了几步,也只是几步,便停在原地,抱怨地道:“你昨天干嘛把我打晕,我正要大展身手呢。”
时绛缓步走到顾出白面前,伸手小心地碰了碰那条血痂,叹息着道:“疼么?”
白皙的手指传来的温度温暖适宜,却烫得顾出白浑身一颤,脸颊也染上了浅淡的红晕,顾出白向后退了一步,叫嚣道:“你可别想我分你包子吃。”
时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顾出白右手拎着一个纸包,他纵容地笑道:“我可不会和饿死鬼抢食。”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顾出白随口回应着,低着头,怕被时绛发现异状。
时绛正色道:“你若是以后再碰到那个女子,定要离她远一些,她若要害你,你千万要小心应付。”
顾出白从纸包中取出一个肉包,咬了一口,顿时肉香满颊,他仔细地品尝着,过了会儿才抽空道:“你怎么晓得我打不过她?”
“你再过数年必能降了她,先下却是不太可能。”时绛从怀中摸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给顾出白。
时绛说他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