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见顾出白身后不知何时竟冒出个人来,那人一身绛衣,恍若谪仙。
小和尚又将剩余的佛珠又一一掷了出去,这几颗佛珠更是阴毒,直击顾出白和时绛紧要的穴位。
时绛“青凤”一动,几颗佛珠被挡住了去路,转而向着小和尚飞了过去。
小和尚躲之不及,面部,四肢被穿出了数个血洞,嫣红的液体从洞口冒了出来,散发出香甜的腥味,群尸被这气味引诱了,弃了顾出白等人,向着小和尚涌了过去。
老僧不知从哪儿取了把剑,奋力地斩杀着尸群,但不过片刻,群尸将小和尚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僧已无能为力,跪坐在边上,哭着:“师傅啊,师傅……”
小和尚方才被佛珠击中要害,已是快死了,这会儿被群尸撕咬着倒不觉得特别疼,他透过尸骨的缝隙瞧过去,那个绛衣人正在替白衣少年包扎伤口,而绛衣人身侧的那把剑,看起来有些熟悉,是了,就是那把唤作“青凤”的剑,既然能使“青凤”那么绛衣人就是……顾出白将方才的遭遇草草讲了。
时绛撕了一截衣袖仔细地替顾出白包扎,一面包扎,一面道:“既然你方才又发现了一座瓷神,我们应先折回去,将他毁了,以免瓷神又活了。”
时绛将白骨先封在了一张白符里,而后拉着顾出白折了回去。
小和尚已生生地化作了一具白骨,尸群分食着他的皮肉脏器。
老僧却是不见了。
时绛心道:不好,那老僧怕是去唤醒瓷神了。
俩人行至顾出白最初落下的密室,桌案还倒在地面上,果物也依旧散落着,地上还伏着中箭的肉包,赵大官人的肠子脏器也还在,平躺在地上的许嬷嬷已经断了呼吸,但本应在正南方的瓷神却没了踪影。
时绛仰头看了一圈,而后纵身轻点了密室的四个角,忽地,顶上的砖块竟齐齐地向南侧移了过去。
时绛抱起顾出白的腰身,纵身飞了上去。
俩人落在地面上,顾出白定睛一看,此处正是自己之前站着的牢房前,牢房内王五的尸体还在,牢房外斜着赵大官人的尸体。
忽地,一个头颅窜了出来,头颅容貌艳丽,长长的发丝在空中飘着。
头颅开口道:“公子,我方才在烧好的瓷器中找寻着自己的骸骨,忽然有一个老僧从烧瓷器的炉子里钻了出来……”
时绛打断头颅的话语,问道:“那老僧之后去了哪儿?”
“藏尸间。”
藏尸间,顾名思义,藏着许多尸体,一具具尸骨被整齐地摆放在了地面上,有些骨相好的,则被藏在巨大的透明罐子里,罐子里还放了些防止变色的草药。其中一个玻璃罐子破了,药水流了一地。
时绛和顾出白将藏尸间检查了一番,一无所获。
突地,门口传来一把声音:“诸位,可是在寻我?”
话音落地,玻璃罐子竟全数碎了,里头的尸骨缓缓地爬了出来,湿漉漉的骨头上还沾着不少草药。
躺在地上的尸骨也像是一下子得了魂魄般,刷地站立起来。
烛光明明暗暗,众尸只是站立着,却不攻击。
门口的人穿过尸骨群走到顾、时俩人面前,温和地道:“外乡人,乖乖受死即可,为何要来坏事?”
来人正是瓷神,手持瓷罐,面容慈悲,衣袂飘扬,身量却不过是方才密室的一半。
顾出白呵斥道:“不过承了香火,你的泥身才通了灵识,成了个小小的地仙,但你既已成仙,本应普度众生,又为何助纣为孽?”
“不过是杀几个人,有什么不了得的,凡人生生死死不过数十载,早一些死晚一些死有何不同?”瓷神眯着眼睛道,“我的子民也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他们日夜烧制瓷器,还要想尽办法将瓷器卖出去,难道不可怜?况且,为何我要度人,凡人有何可度?”
“凡人杀人已是不该,取骨更是恶毒。”时绛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杀人偿命,你且先去,我自会将你的子民送去与你作伴。”
时绛说完,一掌风驰电挚地拍在瓷神心口,瓷神被他拍得退了好几步才定住。
瓷神面目慈悲地看着时绛,而后双手轻拍了下,立起来的尸骨得了令,纷纷动了起来,向时、顾两人袭去。
这些尸骨比之地道里的尸骨要灵活许多,顾出白方才一战已是脱力,喘着粗气砍杀了一阵,避之不及,被一具尸骨用指骨掐住了脖颈,坚硬的指骨一点点陷下去,顾出白仰着头,提脚一踹,那具尸骨的身体飞出了数丈,十根指骨却依旧附在他脖颈处,力道没有减轻一分。
见状,时绛抬剑将指骨斩作粉尘,念了句口诀将白虎唤了出来。
白虎本是神兽,一声虎啸,将群尸都镇住了,不敢再动。
瓷神见白虎凭空出现,吃了一惊,脸上却依旧带着慈悲的表情,口气柔和地夸赞道:“这位公子,能召唤出神兽真是不了得。”
瓷神话音落地,一把拎起站在他身后的老僧,右手凭空变出一块瓷片,而后手指舞动,手指瓷片瞬间便将老僧全身的皮肤尽数划开,血腥味一下子就从数不尽的破口溢了出来。
老僧显然想不到瓷神会如此做,瞪大着眼睛盯着瓷神,死命地挣扎着,他越是挣扎,血越是流得厉害,不远处的群尸闻见血腥味,蠢蠢欲动起来,低低地吼着。
死亡的预感将老僧笼了个结结实实,他扯着嗓子尖叫道:“我是你的子民,我侍奉了你这么